正在前线组织包抄进攻的陈正东,忽然收到“雷霆行动”总指挥周天文高级警司的通讯信息:“陈sir,情况有变。段边虎那帮悍匪,在美孚新邦抓了你叔叔婶婶做人质,要求我们撤走向废弃船厂进发的所有警力,还有把游静交给他。”
陈正东闻声,脸上神色一僵。
草泥马的段边虎,卑鄙无耻,该杀千刀!
陈正东在心里怒骂。
他已然动了杀心,段边虎必须枪决,而不是抓捕。
这王八蛋,已经触碰了陈正东的逆鳞。
至于,没了他这个活口,能否将其他关联人员一网打尽?
陈正东相信,有那秘密账户在,也能将其他罪犯给“挖”出来。
“陈sir,我把段边虎传来的视频,发给你们这边的技术人员,你看一下,我们再商议下该怎么调整部署。”周天文的话语再次从通讯终端传出。
陈正东点点头:“好!另外,请周sir派人调查一下,绑匪是在什么时候搬走人质的。”他不可能,不顾自己叔叔婶婶的死活。
很快,叔叔婶婶被绑架的视频,便传到陈正东处。
画面被压缩在笔记本电脑灰暗的显示屏里,带着一种廉价录像机特有的粗粝颗粒感。
背景是光线昏暗的房间,墙壁斑驳,墙皮大片剥落,露出底下灰暗砖石,像一块块丑陋的疮疤。画面中央,一对老年男女被粗鲁地捆绑在两张破旧木椅上,嘴巴被肮脏的布条勒住,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
两人身体因极度恐惧而抖动,脸上涕泪横流……
陈正东看到这,不禁皱起眉头:这不是叔叔婶婶,而是阿萍的父母,怎么回事?!
他脑海中,想到了唯一可能性:
就是阿萍父母因为好奇来美孚新邮的新房过来住或者串门,被段边虎手下当成叔叔婶婶给绑错了。陈正东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下来。
他继续观看视频。
只见一个粗壮身影背对镜头,手中砍刀反射着室内唯一一盏昏黄灯泡散发出的光芒,有些刺眼。一个刻意压低、带着浓重威胁意味的声音响起:
“陈sir,看清楚了?你叔叔婶婶在我们手上!
要他们活命,立刻!马上!把你所有在船厂外面的人撤走!一个不留!
然后,给游静一辆车,让她自己开到这里来。
给你们十分钟考虑!
十分钟后看不到撤兵,游静不能赶过来,老子就先砍掉你叔叔婶婶的一只手!”
到这里,画面戛然而止,定格在黄婶那张因极度惊恐而扭曲变形的脸上。
段边虎!这丧心病狂的杂种。
贩毒、贩卖军火、杀警、劫囚、逃亡,现在还加了一项绑人质要挟警方?段边虎已经彻底疯狂,毫无底线!
陈正东猛地闭上眼,让自己将几乎要撕裂胸膛的愤怒压下去。
呼吸,再呼吸。
再睁开眼时,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所有翻涌的情绪都被强行冻结,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冷静。他是陈正东,是重案组督察,是这座城市黑夜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带来更大的牺牲。
陈正东再次查看起录像。
这次,他的视线不再聚焦于人质的痛苦,而是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捕捉着画面背景中每一个细微的、可能暴露位置的环境信息。
顶级反恐战术指挥技术、顶级微表情心理学精通、两世为警的经验等赋予他的,是超越常人的洞察力与空间解构能力。
陈正东的目光首先锁定在,画面左上角那片剥落的墙皮。
那不是普通脱落,边缘呈现出一种特殊的、不规则的锯齿状,仿佛被某种腐蚀性极强的物质长期侵蚀过。
这种纹路……极其罕见。
他脑中飞速闪过大量建筑结构图和化学侵蚀案例,一个模糊的指向开始形成。
紧接着,是画面右上角,窗外极其狭窄的一线视野。
虽然被厚厚的灰尘覆盖,但窗框边缘那一点点锈蚀得如同枯树根须般的铁皮形状,瞬间被陈正东捕捉。那是一种特定年代、特定环境下的严重锈蚀形态,带着独特的地域烙印。
陈正东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在虚空中勾勒着那扭曲铁锈的轮廓,仿佛在触摸实物。
窗外更远处,在画面几乎被压缩到极限的边缘,似乎有一根细线横亘在模糊的背景里。
陈正东瞳孔微缩,将画面定格,放大。
那不是线,是晾衣绳。
上面挂着几件模糊的、颜色暗淡的衣物,款式老旧,偏向深色。
更关键的是,晾衣绳两端固定的位置,隐约可见极其独特的、老式公屋常见的凸出水泥墩结构。这种结构,在港岛某些特定区域的老旧楼宇上才有。
画面右下角,一小截暴露在外的水管也未能逃过他的眼睛,更重要的是,它弯曲的角度非常生硬,像是被什么东西大力撞击过……
就在这时,周sir的信息再次传递过来,说出人质被绑走的大致时间一一距离警方收到视频,并未过去多久。
“地图!”陈正东不容置疑道。
一张覆盖西九龙、东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