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吩咐办事。
如今,既然他听崔四娘的,那没了崔四娘,凭他又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可在裴渡看到逼仄马车内,被五花大绑,堵了嘴跪着的谢淮明,他攥着缰绳的手一紧。
裴渡视线越过面露惊恐全身颤抖的谢淮明,看向上半身被笼在黑暗阴影之中的元扶妤。
本靠在马车团枕之上的元扶妤,身体缓缓前倾,一手撑着左膝,握着羽箭的右手手肘搭在膝盖上,那双看向裴渡的幽沉双眼中,是游刃有余的从容。
马车一角羊皮灯笼摇曳的火光,从敞开的车门倾泻进昏暗的车厢,将元扶妤那张明艳不羁的茭白面孔映得一清二楚。
元扶妤含笑望着裴渡,用手中羽箭箭尖抚过谢淮明的侧脸,抵在谢淮明的下颚软肉上,惊得谢淮明呜咽求饶。
随着元扶妤逐渐上挑用力的动作,谢淮明挺直身子,不住往上仰脖子,生怕元扶妤一个手滑穿透了他的下颚。
裴渡呼吸不稳,崔四娘这大马金刀的坐姿,和尽在掌控的目光、神态,都让裴渡恍惚。
跟随长公主多年,长公主又离世多年。
突然出现一个与长公主如此相似之人,裴渡很难干脆利落下杀手。
她又抓了谢淮州的堂兄。
裴渡身下骏马似是感党到了主人的焦躁,踢踏着马蹄。
“谢大人好无情啊,我刚把王家的把柄送到谢大人的手中,助谢大人灭戎狄之战无往不利,谢大人便派裴大人来杀人灭口。”
半柱香前,元扶妤刚从净慈寺抄经楼阁楼走到二楼,就见外面盯梢的人动作频频。
为了保险起见,她让锦书将谢淮明带上,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谢淮明睁圆了眼看向裴渡,呜咽求救。
裴渡拽住缰绳,将胯下不安的骏马制住:“崔四娘,你蛊惑撺掇闲王,该死!你若肯束手就擒,我可以饶你身边人一条活路。”
“裴渡……”元扶妤漠然望着裴渡,“我说过,你不是能做主的人,让谢淮州来。”
“这点小事,犯不着劳烦谢大人。”裴渡寸步不让,“崔四娘,放了谢公子,按我说的做,你身边的人尚且能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