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这样的人,一旦认定什么事,无论是以利相诱,还是以势相逼,恐怕都难以改变。
“找我有什么事吗?”见关景墨不开口,喻君辞主动问。
关景墨咬咬下唇。
来都来了,脸皮已经扔掉,不能再矫情了。
他抬头,直视喻君辞:“我……想跟千澄结婚。”
话音落下,喻君辞云淡风轻的神情,终于有了改变。
现出几分苦涩。
关景墨羞愧,低下头。
片刻后,听到喻君辞的回应:“为什么,要跟我说呢?”
声音有点干涩,但声线仍平稳。
关景墨嗫嚅:“我听说,千澄,你……”
“我跟千澄,并没有特殊关系。”喻君辞说。
关景墨看着他。
没有特殊关系?
那你,为什么会苦笑呢?
宿舍内寂静了片刻,外头隐约传来几声虫鸟鸣叫。
然后,喻君辞放下茶杯,注视着关景墨:“千澄还好吗?”
关景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现在,千澄还活着,但肯定不开心。
“是不是……”喻君辞想了想,“颜氏集团出了什么问题?”
关景墨摇头。
这时候他还未在颜氏集团担任职务,但关氏集团跟颜氏集团合作多年,他大致知道他们的状况。
之前,颜氏集团在颜龄主持下,一切井井有条。
千澄父母去世,颜龄病倒,集团混乱了一段时间。
千澄接手后,很快将一切拉回正轨。
她很有能力,是一个很好很优秀的Alpha,集团内外,人人敬服。
思绪飘开,关景墨怔愣着,冷不防听到喻君辞说:“千澄肯定是出事了,除了她家人的事,和……被下药,还有别的事……你要跟她结婚,是想帮她,对不对?”
关景墨心跳漏了半拍,赶紧控制住面部表情。
“为了帮她,你甚至会有所牺牲。”喻君辞继续说。
关景墨怀疑喻君辞跟姚甜甜是同行,段位远比她高。
喻君辞叹气:“你……看起来很爱千澄,但你说要跟她结婚的时候,眼睛里没有幸福,没有喜悦,没有丁点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反而有很深的担忧,你在担心千澄。”
“你眼里,还有一份悲哀。”
沉默片刻,喻君辞移开视线,一边沏茶,一边缓缓道:“我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从小我有一个愿望,就是走出去。我很努力读书,终于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
“那天,我父母很高兴,但他们眼睛里,有着跟你类似的悲哀。”
“后来我才知道,为了给我凑够学费,他们卖了祖传的土地和房子,一无所有,背井离乡去外地打工。”
喻君辞给关景墨续了茶水,看着他的眼睛:“所以,千澄究竟出了什么事?你打算怎样帮她?你要牺牲的,是什么?”
关景墨思潮起伏,眼眶发酸。
这,就是千澄喜欢的人吗?
聪明,正直,温柔。
虽然他否认了跟她的关系。
但他在意她,关心她。
真好啊。
日后,自己代千澄死了,有这样的人在千澄身边,她一定会过得很好。
关景墨稳了稳情绪,将他是怎样发现颜千澄父母身后有阴影,颜千澄父母死亡的疑点,后来阴影怎样跟着颜千澄,他怎样访寻奇人异士,寻到的人怎么说……一一告诉喻君辞。
喻君辞静静听他说完,问:“为什么你不把这一切告诉千澄?”
关景墨苦涩道:“千澄……她从来不信那些东西……”
他在颜千澄身边多年,了解她,知道她偶尔会看玄幻片,但她不信,认为一切玄幻皆有科学解释。
如今,在她心里,他已经毫无信用可言。
他说的话,她更不会信了。
喻君辞叹气,眉头紧蹙。
“你相信我的话?”关景墨问。
喻君辞很实诚:“不是十分信,我觉得有八成的可信度吧,毕竟我跟你刚认识。”
关景墨眼睛发热。
八成的可信度,不低了。
在网上、身边几乎所有人都在怀疑他的时候,肯相信他的人,居然是……千澄的心上人。
“在我的家乡,有怨灵的故事。”喻君辞说。
颜千澄是唯物论者,他不是。
乡下地方,流传着各种传说。
每逢祭典、节气、红白事,家长给孩子们讲种种禁忌。
盛夏的夜晚,繁星满天,出来纳凉的老婆婆摇着蒲扇,给孩子们讲牛郎织女。
路过荒山、不知名古迹、废旧村屋,年长的孩子给年幼孩子们讲“很多很多年前……”的故事。
自小耳濡目染,对神秘领域,喻君辞一直保持着一份敬畏之心。
关景墨惊喜:“那你知道对付怨灵的办法吗?”
喻君辞苦苦思索:“我不知道。怨灵的故事,在于警示人们不要作恶,以免祸及子孙后代。凡人作恶,动心起念皆有报应,现在不报将来报,祖辈的恶未报完,就报在子孙身上。就算没有怨灵,天道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