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风吹在脸上黏糊糊的，李轩右手拿着奶茶，左手拿着黄耀祖的名片，他看着上面的地址，逐渐有了想法……
黄耀祖是好人，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且有良心，只是长年跟鬼魂做斗争，日夜颠倒，整个人十分憔悴，跟前妻也产生不小矛盾。
他看似活着，实际上精神已经“死”了，对这个世界很失望。
要取得黄耀祖的信任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为了他绝望的世界带来色彩，带来希望………
拦了一辆出租车，李轩直奔杂务科而去。
杂务科跟警署并不在一起，而是独自租在一栋老旧大楼的一楼拐角处。
出租车来到大楼外面，李轩随手给司机一张钞票，开门站在台阶前，抬头望去，这栋大楼起码有十八层高，但没有一个窗户是亮灯的。
虽然是凌晨，但大楼外面的垃圾桶垃圾却很少，根本不符合这栋大楼的垃圾生产量。
只能说入住率很低，甚至可能没有……
李轩径直走进去，楼道里乌烟瘴气满是生活废品纸皮之类的东西，在尽头拐角处隐约能看见橘黄色的灯光。
这是一扇布满灰尘的玻璃木门，上面有杂务科三个字。
门是虚掩着的，李轩将其打开，走进去，看到有个二十几岁的眼镜青年坐在轮椅上，正认真叠着小积木，这在大陆是被称为叠叠乐的玩具。
他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没有说话。
眼镜青年仿佛没有感受到有人进来，自顾自叠积木，过了好一会儿时间，他终于耐不住来自李轩的“冷暴力”，率先开口说道：“你有什么事情？”
李轩说道：“想跟黄警官交个朋友，在这等他回来。”
眼镜青年双手在轮椅上推动，哦了一声，到一旁打电话：“警官，有个市民过来找你，说要跟你交个朋友，嗯，他在这里。”
他挂掉电话，说道：“黄警官已经在开车路上，十几分钟就能到。”
李轩说了声：“谢谢。”
眼镜青年用镜片后的眼眸打量着李轩，沉默片刻，问道：“你凌晨来我们杂务科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说吗？”
李轩开门见山说道：“协助你们抓鬼。”
这话够直接的，眼镜青年放在轮椅上的手微微颤抖一下，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控制着轮椅朝着水壶的方向去。
他说道：“这世上是没有鬼的，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这个东西，抱歉，不在我们的业务范围里面………”知道杂务科杀鬼的事情，只有警署高级警官才会知道的事情，若是普通人知道的话，那说明这个人有问题。
眼镜青年做出去拿水壶的动作，实际上一只手悄悄伸到桌子下方去。
这时，李轩说道：“既然没有残疾，为何要这样吃力坐轮椅移动呢？”
眼镜青年心脏狂跳，他非常确定沙发上这个人是第一次见面，为何如此笃定自己没有残疾呢。人是视觉动物，容易被自己看到的东西所误导。
看到有个人拿起水杯做出喝水的动作，就一定在喝水，但或许水杯里面根本就没有水呢。
很多陌生人首次看到眼镜青年的时候，坐着+轮椅=残疾，这是很多人先入为主的念头，而眼镜青年单纯懒得走动而已。
他猛地从桌子下方面板拿出一把隐藏的手枪，打开保险，站起来就要射击！
杂务科没有直接辨别鬼魂的能力，他们只能错杀……而不能放过，因为鬼魂能随意附身在任何人身上，男女老少，难以防范，有怀疑就杀！
这是他们存活至今的守则……
他们拥有杀人权限，前提是不要被警署的人当场抓到，上面都会特殊处理这件事情。
特事特办！
唰！
寒光闪烁！
眼镜青年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枪就在手上，但却没有勇气扣下去。
因为他的脖子上架着一抹散发寒芒的刀刃，这刀刃很长从脖子处一直延伸到沙发上青年的手中刀柄里，长度至少有三米……
三米的刀，来杂务科的时候过门外的拐角都费劲。
怎么带进来的？
眼睛青年心中惊涛骇浪，因为这太离谱了，就算隐藏在身上，人还没刀长呢，而且这看着根本不像软刀……
李轩笑道：“我没有恶意，你把枪放下吧。”
眼镜青年艰难咽下一口唾沫，脖颈处生疼，皮肤已经有点割破了，他将手枪抬起来，退去弹匣和上膛的子弹，表示自己已经没有威胁，然后将其放在桌子上面。
唰。
长刀瞬间缩回李轩的手中，连剑柄都不见了。
眼镜青年看得真切，脑海里将这几年杂务科鬼魂档案过了一遍，根本没有发现什么鬼具有这样的能力。他们目前所知道的鬼魂，通常心有执念的人死后，才会形成鬼。
鬼魂在最初状态下，跟传说中的鬼没有区别，能走能动，能飘能穿墙，不过只有具备阴阳眼的人才能看见，比如黄耀祖。
鬼魂在这个“虚幻”状态下是杀不死的。
只有当它们附身在人身上的时候，开枪将其连着肉身瞬间杀死，才能消灭，否则鬼魂会通过接触的方式附身在其他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