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将他换了个方向,让他面朝里:“在这。”见阿凝还在,小男孩便笑了,怕吵醒阿凝,声音小了些:“阿凝在这呀。”祁璟宴点头,耐心解释道:“昨夜下了雨,阿凝的床淋湿了,没法睡。”屹儿便指了指他自己:“那屹儿是睡中间吗?”祁璟宴:“是。”
屹儿又问:“哥哥,那以后阿凝都跟我们睡吗?”祁璟宴:“…不会。昨晚是下雨。”
小男孩有些失望,可转瞬一想反正都在一个屋子里睡,又高兴起来,拍拍小手:“哥哥,我们去喂兔子吧。”
祁璟宴说好,伸手从床头拿过屹儿的衣服给他穿上,随后把他放在地上,屹儿自己穿上小鞋子,轻手轻脚跑了出去。穆云正等在不远处,见小殿下出来,便快步走过来,蹲下去请安:“小殿下。”
屹儿往屋里一指:“穆云,哥哥要起床了。”穆云笑着说好,起身招呼穆山,两人进屋。一进门,看到祁璟宴的床上躺着两人,二人都是一愣,默念非礼勿视,下意识就转过身去。
转过去之后,两人对视一眼,反应过来。
不对啊,自家殿下两条腿都断着,他能干什么?再说,小殿下还在呢。于是两人又转了过去,算是当着祁璟宴的面,原地转了个圈。祁璟宴”
两人不敢看自家殿下的眼睛,默默上前,拿起祁璟宴的衣裳,给他穿上,又穿好鞋子,这才把他架到轮椅上,连人带轮椅抬了出去。孟羽凝睡饱醒了,发现又剩她自己了,挠了挠本就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有些懊恼。
原本昨晚睡前她还想着,今天一定要早点醒过来,免得回头穆云他们进来抬祁璟宴的时候,发现她睡在他床上,再误会什么,怪尴尬的。可谁知道,她现在的觉竞然这么沉,一点动静都听不到的。她起床梳头,见自己的小床已经彻底干了,便把自己的被褥抱回去放好,随后又把祁璟宴的床铺整理了一番,这才出门。屹儿刚喂完兔子,见孟羽凝起床,他噔噔噔朝她跑过来,高兴道:“阿凝,你醒了。”
孟羽凝弯腰把小男孩接住,抱着他往泉水那边走:“屹儿可吃过早饭了?屹儿点头:“屹儿吃过了,吃的蘑菇粥,还给阿凝留了一大碗。”孟羽凝笑着说好,把他放在地上,自己接了泉水洗脸,又从一旁顺手掰了一截杨柳枝刷了牙。
随后去把大家给她留的那一碗粥吃了。
这些天,护卫们已经从她这里认识了不少能吃的野菜和蘑菇,见她今天起得晚,猜她昨天上山怕是累着了,所以大家就没等她,吃完早饭,把昨天晚上收起来的那些山货拿出来晒好,就上山去了,汤神医也跟着一起上山采药了。孟羽凝吃完早饭,把昨儿那竹筒野花拿出来,换了水,就放在木屋窗户下。屹儿好奇凑过去问:“阿凝,怎么放这里呀?”孟羽凝笑着说:“花花是拿来看的,咱们现在都在外头待着,花花放在这,咱们就都能看见了。”
屹儿拍着小手说好。
祁璟宴见两个人聊得差不多,便出声:“阿凝,过来。”这一声,让孟羽凝想起,昨晚他让她上他床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不禁脸颊发热。
昨晚同床而眠,虽然就是单纯睡觉,可她还是觉得有些尴尬,早上出门以来,她都没敢往他那看一眼。
可这男人偏偏又用昨天一样的话喊她,难道他就一点都不尴尬的吗?她抬头看过去,就见他目光坦坦荡荡,还是和往常那样平静,就仿佛昨天夜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孟羽凝顿时也挺了挺腰杆。俗话说得好,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你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尤其是别人都不尴尬的时候,她更不能表现出尴尬。于是,她牵着屹儿走过去,笑嘻嘻问:“殿下,你找我啊?”祁璟宴亲眼目睹了这姑娘多姿多彩的神情变幻,一时沉默了。孟羽凝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殿下?”
祁璟宴把手里的弓递到她面前:“给。”
孟羽凝看着那把小巧精致的弓,瞬间忘了尴尬的事,一脸惊喜道:“这么快就做好了。”
祁璟宴:“试试,看看可趁手?”
孟羽凝举起手臂,对着靶子拉开弓,又松开,弓弦震颤。她很激动:“这瞧着就是一把好弓,殿下,我想射一箭。”祁璟宴指了指地上放着的箭筒:“箭在这。”孟羽凝欢快应好,拿起一根羽箭,搭在弓上,想着祁璟宴平时射箭的样子,扣住弓弦,随后眯起一只眼睛,用力往后拉,觉得差不多了,一松手,箭嘎地一下射出去。
紧接着,掉在了地上。
屹儿已经举起小巴掌,正准备拍了,一见那箭就那么掉在了地上,他咯咯咯笑出了声:“阿凝笨笨。”
随后去拿了自己的小弓,抱着他的小箭筒跑回来,像模像样地给孟羽凝示范起来:“阿凝,你像屹儿这样。”
“好,阿凝跟着屹儿学。"孟羽凝亲耳听过祁璟宴夸赞屹儿姿势标准,便毫不犹豫举起弓,跟着学。
可她一没学过舞蹈,二没练过武术,四肢感觉不是那么听她使唤,看是看会了,动作做出来,却歪七扭八,不是那么标准。屹儿急得直跳脚,一会儿踮着脚尖去掰她胳膊,一会儿抱住她的腿告诉她怎样站,最后两人抱在一起,叽里咕噜滚成一团,笑得半天都爬不起来。祁璟宴静静坐在轮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