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他是真的饿了才想吃,不是故意硬塞的。
而且看他玩耍的时候也跟之前一样有活力,陶秋也就渐渐放下心来。中午泡完澡,陶秋带着崽子们午睡,他是最先醒的,紧接着是二崽和三崽。大崽睡得很沉,二崽三崽叫他起来玩,他都只是哼哼两声,完全没有要醒的迹象。
陶秋想谁都偶尔会有想犯懒的几天,就带着二崽三崽去旁边聊天,让大崽继续吹着风扇睡觉。
直到快吃晚饭了,大崽才醒来,睡得晕晕叨叨,走路都是飘的。晚餐大崽照例是三个崽子里吃得最多的。
陶秋一开始还担心大崽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谁知他睡前故事还没讲完,二崽和三崽都还清醒地跟他说话呢,大崽就已经又睡着了。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天。
不过除了贪吃贪睡了点,大崽也没别的不舒服的地方,不然陶秋又要割手喂血了。
终于到了大崽生日这天,陶秋以自己要安静看书为由,把崽子们劝到了谷底去玩,然后才动手开始做“蛋糕”。
严格来说,是食物拼盘塔。
陶秋自己画了草图,准备以发面鸡蛋饼为底,在饼上铺几层大崽爱吃的肉肉,再在边缘围一圈水果,中间用黑色梨叶切出一只小黑鸟,小黑鸟下方用萝卜丝拼出“陶墨生日快乐"几个字。
他很满意自己的设计,至于做不做得出来,管它的,先动手了再说。陶秋在山洞里哼哧哼哧干活,三只鸟崽崽在谷底也玩得很开心。气温一再升高,鸟崽崽们也不怕羽毛被打湿,就喜欢跟着陶秋泡水里。陶秋最初挖的那个水池,对鸟崽崽们来说太大,不适合它们,他就在水池旁边按照崽子们的身材挖了个小的供他们泡澡,精心用石头铺地砌边,池旁还和了几朵小花。
三只崽子下来后先是在树上玩捉迷藏,锻炼视力和搜寻猎物的能力,热了就跑去泡澡,还学着陶秋用翅膀浇水打水仗。折腾累了,二崽和三崽要去草地上吃果子,大崽说他要再泡会儿。二崽三崽也没多想,它俩背对大崽,吃着果子聊天,顺便等羽毛晾干。大崽趴在水池边,听着妹妹们叽叽喳喳的交谈声,眼皮子越来越重,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他自己都不清楚。
这些日子他不仅吃得多睡得多,似乎也比爸爸和妹妹们怕热,他的风扇永远是开最大档,开的时间也是最长的,但无论怎么吹,他都觉得热得慌。不是来自外部的热,而是他的体内就像要烧沸的热汤一样,咕嘟咕嘟直冒热泡泡,要喝很多冷水,吹很多凉风才能压下去一点。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没跟爸爸说,害怕爸爸会割伤自己喂他血。最近气温高,他身体热也没被爸爸发现端倪,就这么瞒到了今天。明明泡在水里,他却觉得体温根本没降多少,所以他舍不得出去。睡梦中,大崽视野里满是黑暗,他似乎是被困在一个茧里,全身被束缚挤压,连空气都越来越稀薄,让他快要不能呼吸了。不逃出去的话,可能会死。
死了就见不到爸爸了。
求生的意志催促着大崽咬紧牙关,双手使劲撑开茧子,两只脚也在用力去瞪。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崽浑身大汗,几乎就要力竭了。可他始终没有生出放弃的念头。
这时,不知哪处传来"吡啦”一声像是皮肉被撕裂的声音,禁锢他的力道松开,光线也从头顶照了下来。
大崽下意识抬手挡住刺目的光芒。
他眼前这只手胳膊细长,肌肤细腻粉白,带着小孩子独有的肉乎感,五根指头微微张开,像刚冒芽的竹笋,短短小小,柔嫩又软和,连指甲盖都透露出一种天真的可爱。
困倦再次袭来,大崽都没空去发现自己爪爪好像变了模样,意识就已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陶秋刚把大饼从锅里铲出来,山洞外就传来翅膀扑扇的动静和两道尖锐的鸟鸣声。
二崽和三崽顶着一身刚晒干的乱毛,跌跌撞撞地飞了进来,直直扑向陶秋。“啾啾!啾啾!”
一一爸爸!哥哥!
陶秋连忙迎上去接住两只鸟崽。
“发生什么了?大崽怎么了?”
二崽:"啾啾!”
一一哥哥不见了!
三崽:"啾!啾啾!”
一一有人!小小的人!
什么小小人什么哥哥不见了,陶秋都被她俩搞糊涂了。见两只鸟崽崽惊慌的模样,现在肯定是问不清楚的,陶秋当机立断,抱着姐妹俩跑出山洞,飞向了谷底池塘边。
当站到梨树下,看着小水池里睡得正酣的黑发小男孩时,陶秋只觉得世界一瞬间安静了。
他再看不见也听不见别的东西,眼里就只剩下水池里这个肉乎乎的胖娃娃,他将他握成拳的小手、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不时轻颤的睫毛,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孩子和陶秋有五分相似的脸,已然昭示了他的身份。陶秋跪坐到池边,低头愣愣地看着变成小娃娃的大崽,脑子完全宕机,完全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才好。
二崽和三崽这会儿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呢,方才她们好好吃着果子,转头准备叫哥哥上岸,泡太久对身体不好。
可不曾想水池里不见了黑鸟哥哥,反而出现了一个他们从没见过的小人儿。这对两只鸟崽崽的刺激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