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佩丝特松口,那股能将人灵魂都从躯壳里挤压出来的死亡威压,终于如潮水般退去。
黑兔双腿一软,险些从半空中坠落。
珊朵拉扶着断壁,喉咙里发出风箱般的剧烈喘息。
蕾蒂西亚更是直接单膝跪地,死死捂住胸口,将一口翻涌的逆血强行咽了回去。
刚才那一瞬间,她们的精神防线距离彻底崩溃只剩一线之隔。
“哼,还算有点脑子。”
逆回十六夜的反应截然不同,他脸上的神情,仿佛只是结束了一场无聊的热身运动。
他抬起脚,对着地上装死的威悉的后腰,毫不留情地就是一记补刀。
“咔嚓!”
伴随着清脆的骨裂声,后者连闷哼都没能发出一声,就彻底晕死过去。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那动作随意得像是在掸掉饼干碎屑。
“那么,谈判桌就摆在【沙拉曼达】的宫殿,没意见吧?魔王大人。”
佩丝特那张精致的哥特萝莉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类似“我的玩具居然会自己动”的奇妙表情。她那双纯金色的瞳孔,在逆回十六夜身上停留了足足三秒,嘴角扯出一个病态而玩味的弧度。“可以。”
“我倒要看看,一群被打趴下的败犬,能凑在一起玩出什么新花样。”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便分解成一缕黑烟,在原地蒸发了。
危机警报,暂时解除。
黑兔连滚带爬地收起金刚杵,从半空落下,直奔【无名】的大部队。
“大家!大家都没事吧?”
“黑兔!”
仁·拉塞尔和莉莉从一块倒塌的石墙后钻了出来,两张小脸上写满了“我还活着”的劫后余悸。“我们没事……可是……”
仁的视线飘向不远处的废墟。
春日部耀正安静地蹲在那里,动作很轻,怀里抱着一个睡得人事不省的路凡。
三色猫在她脚边焦急地来回打转,尾巴上的毛都炸开了。
然而,那个总是咋咋呼呼,声音比谁都大的大小姐,久远飞鸟,不见了。
“飞鸟小姐呢?”
黑兔的心咯噔一下,瞬间沉到了胃里。
“不知道。”
春日部耀摇了摇头,声音比平时更低沉。
“路凡把那个叫拉婷的打晕后,自己也“关机’了。然后,我就找不到飞鸟了。”
另一边,十六夜晃悠着走了过来。
他瞥了一眼睡得四仰八叉的路凡,眉头紧紧皱起。
“这家伙,又蓝条清空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路凡此刻的状态,糟透了,灵格空得比他被洗劫过的钱包还要干净,像一个被彻底榨干了所有汁水的柠檬。
“喂,那个大小姐人呢?”十六夜扫视全场,冷声发问。
“飞鸟她……”
仁把之前飞鸟为了掩护他们,打算独自牵制拉婷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
当听到关键部分时,十六夜脸上那副万年不变的“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那个蠢货大小姐……”
他的声音里,像是掺进了一把粗粝的沙子。
平时嘴上再怎么嘲讽,心里却早就将对方划进了“我的东西”这个分类里。
现在,“他的东西”丢了。
这让他非常、非常不爽。
“是被佩丝特抓走了吗?”蕾蒂西亚走近,苍白的脸色让她看起来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但分析却一针见血。
“不像。”
十六夜摇头,眼神锐利。
“那个疯子要是手里有这种王牌,刚才早就甩到我们脸上了,她可不是那种会把好牌留到最后才打的类型。”
“那飞鸟小姐会去哪里呀?”莉莉的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
没人能回答。
整个会场,都被魔王的游戏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地狱难度的密室牢笼。
一个战斗力并不顶尖的大小姐,在没有同伴的情况下独自行动……
那后果,不堪设想。
“各位。”
珊朵拉的声音像一盆冰水,浇醒了陷入慌乱的众人。
她和弟弟曼德拉走了过来,表情严肃得如同即将奔赴最终的考场。
“现在不是消沉的时候。首要任务,是立刻开始审议决议。”
“我们必须在谈判桌上夺回主动权,这不仅是为了我们自己,也是在为寻找久远小姐争取最宝贵的时间!”
不愧是阶层支配者,心态调整的速度快得惊人。
“黑兔阁下,这次决议,需要您来担任裁判。我们【沙拉曼达】作为受害方,将负责与魔王正面交涉。“我明白了。”
黑兔用力点头,强迫自己进入工作模式。
她是裁判,是【无名】的监护人,是全村的希望,她不能崩。
“但是,光靠我们还不够。”
珊朵拉的目光在人群里扫视一圈,最终像探照灯一样,锁定了十六夜。
“魔王的游戏,原型是《哈梅尔的吹笛人》。我们需要一个真正的专家,一个能将这个故事的背景、黑历史、乃至所有魔改版本都剖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