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凡那个【冷】字,轻飘飘地落下。
下一秒。
整个房间的声响,连同空气的流动,都被凭空抹去了。
死寂。
所有人的视网膜上,只剩下那只疯狂凝结出纯白冰霜的茶杯。
这一次,他们的表情不再是纯粹的震惊。
而是一种解开终极谜题后的悚然与恍然。
“这个感觉………”
黑兔捂着嘴,一双漂亮的兔耳绷得笔直,根部的蓝色因剧烈的情绪波动而疯狂闪烁。
她不是在对人说话,更像在对自己混乱的认知系统做最后确认。
“没有任何恩赐发动的痕迹!”
“箱庭的法则……甚至都没有被触动一下!”
身为箱庭贵族与裁判,她对法则的流动何其敏感。
可刚刚发生的一切,在她的感知里,就像是宇宙本该如此。
这比直接违逆法则,要恐怖一万倍!
“喂,兔子。”
逆回十六夜的声音突兀响起,他没看路凡,审视的目光反而像探针一样扎向黑兔。
“既然你现在能“感觉’出来,为什么之前这家伙动手的时候,你什么都不知道?”
十六夜的嘴角勾起,那弧度里带着残忍的玩味。
“我记得,连“拉普拉斯纸片’那种东西,都被他像耍猴一样骗过去了。”
“作为裁判,你是不是有点失职了?”
“诶?!”
黑兔被这记精准的质问砸得晕头转向,兔耳瞬间耷拉下来,小手慌乱地摆动。
“不、不是的!黑兔之前……是真的什么都没感觉到啊!”
“他的力量,就像……就像呼吸和心跳一样,是世界本来的样子,根本就不是“力量’啊!”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回路凡身上。
他们需要一个解释。
一个能把自己正在崩塌的世界观重新粘起来的解释。
路凡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成为全场焦点的感觉让他浑身难受。
他挠了挠头,语气懒散得像是刚睡醒在解释为什么床没叠。
“阿……那个啊。”
“可能是因为,之前这玩意儿没个实体,就藏在我灵魂里吧。”
他摊了摊手,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六个大字一“别问我,我也不懂”。
“大概……自带了什么屏蔽功能?不想被外人发现之类的,谁知道呢。”
这番敷衍到极点的解释,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在场所有人脑中的迷雾。
“哈……”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压抑不住的,充满了极致愉悦和明悟的狂笑,撕裂了这片死寂。
逆回十六夜捂着脸,肩膀因狂笑而剧烈颤抖。
他抬起头,那双紫色眼眸里燃烧着洞悉一切的,名为“理解”的狂光!
“原来如此!是这样!!”
他死死盯着路凡,仿佛一位天文学家终于亲眼观测到了宇宙大爆炸的奇点。
“我明白了!你这家伙的力量,根本不是“言出法随’、“心想事成’那种低级的许愿机!”十六夜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发现终极真理的无上亢奋!
“你的力量,是“编写规则’!”
“是“定义真理’!”
“你不是在“使用’力量”
“你本身,就是“力量’的源头!”
这番狂热的解读,精准得让路凡都略感意外地挑了下眉。
这家伙的脑子,简直是个怪物。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路凡懒洋洋地承认了,像是确认了一件“今天天气不错”的小事。
“所以,别再问我恩赐是什么了。”
“我没有恩赐。”
“只有这本……麻烦的日记本。”
他拍了拍手里的【言灵法典】,脸上那“这东西好烦”的嫌弃表情,是发自灵魂深处的。
这番坦白,彻底颠覆了【无名】众人对路凡,乃至对“力量”二字的全部认知。
他拥有的,根本不是箱庭体系内的“恩赐”。
而是足以掀翻箱庭牌桌,自己制定游戏规则的“权限”!
这个认知,让众人看向路凡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震撼,敬畏,难以置信。
但最终沉淀下来的,却是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仁·拉塞尔,这位年幼的领袖,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稚嫩的肩膀上卸下了千斤重担。
久远飞鸟用一种全新的,审视怪物般的目光看着路凡。
“所以,你一直以来,就是用这种力量……在摸鱼?”
她想起了佩丝特自己撞上枪口,想起了十六夜被一个【停】字定住的全力一击。
那根本不是什么精妙战术。
是掀桌子。
是赤裸裸的,用“创世神权限”进行的降维打击!
路凡理直气壮地点头:“不然呢?”
“能用一个字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浪费力气去打一架?”
“那不符合我的咸鱼美学。”
这理所当然的回答,让大小姐一时语塞,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