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毫不设防。谢家住在生产队最西头,一路走过去,遇到了很多人,大家都用好奇的眼神盯着师生二人,有人主动和谢凡打招呼,问他陆见微是谁,他也是狠狠地瞪眼,吓唬别人,什么话都不说。
谢家的窝棚离靠他们最近的一家尚有好几米远的距离,孤零零地落在一株大榆树下,下过雨的树很潮湿,草爬虫爬上爬下,从窝棚里钻进钻出。
窝棚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件家具,只能看到用石头码起来的台子,上面放着土碗和茶缸子,另外一边是用木块架起来的床,离地面不过一尺距离。
窝棚前,用石块码了一个灶台,上面架着一个瓦罐。
陆见微将自行车支起来,谢凡搬了一个木头桩子出来,上面铺了一件他的干净衣服,让老师坐。窝棚里传出咳嗽的声音,“凡凡,谁呀?”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披着一件衣服,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阿爷,是我老师来了。”
“老师啊?快,快给老师倒水喝。”谢爷爷一激动,就咳起来,“对不住了,老师,我这身体不好,您多担待。”
老人背过身咳嗽,很是抱歉。
“没事。”
陆见微接过谢凡递过来的一碗水,她没有嫌弃,喝了一口,放在自己坐的地方,在自行车的篮子里掏了半天,掏出了一罐秋梨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