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
少年祖师面露不愉之色,指责李茂道:“那凌云道人惹到了你,你喊打喊杀也就罢了!我天圣教的少教主有这资格,天下无人不可杀!”
“可现在,我考校你,问你延康如何,你却给我说如此言语?!”
“真觉得祖师不会动怒?”少年祖师挺直脊背,“小心我杀你的头!”
李茂沉默片刻,开口道:“祖师别闹。”
少年祖师哼了一声,继续跨越石阶上前,李茂快步跟上。
“你给我说出个缘由来,我倒要看看你所谓的延康要完是因为什么!”
“这一路走来,我见识颇多。”
祖师带着李茂在一片湖泊前止步,湖边玉柳成荫。
“你看到了什么?”
少年祖师见到岸边有钓竿,取了两根,分给李茂一根,李茂随手接过,挂饵垂钓。
“我走一路看一路,只见延康国上下,有大兴之兆,道法神通,百姓日用,日新月异。干旱降雨,洪涝排云,近乎神迹。空中有飞船,地上有行舟,炼丹术也被运用到百姓日常之中,造化神奇。”李茂注视着玉液一般的湖水感慨道:“延丰帝与延康国师一个胸怀宽广,一个旷世之才!”“除了这些呢?宗门之乱,你如何看待?”祖师也投杆垂钓,李茂笑道:“宗门作乱,芥藓之疾罢了!延康国师只是在钓鱼而已,看看有哪些宗门怀揣不臣之心,等到了烈火烹油的那一刻,再全部一网打尽。”“你看的倒是透彻!”祖师哼声道:“那你为何要说延康将亡?”
“敢问祖师,太学院中贫寒之家的士子有几成?”李茂询问。
少年祖师露出笑容,显然知道他要说什么,道:“一成。”
李茂又道:“这些年,延康国的年轻官员,有几成是出自太学院?”
少年祖师道:“七成有二是出自太学院,其他的老臣则是出自各大门派,还有些则是一步一步爬上来的“据我推测,两百年后,天下官员都是出自太学院,而太学院中的寒门子弟,百中无一!”李茂幽幽出他看到浮漂下沉,不急于起竿,而是等了片刻,道:“两百年后,寒门子弟依旧毕生贫寒,而富贵子弟依旧毕生富贵,民怨日积月累,必然爆发。富贵世家则会趁机起事,推翻朝廷,再立新朝。同时也会废小学、太学,重启宗门与皇室共治天下的旧例。”
“可那也是二百年后的事情了。”少年祖师冷笑不已,“你之前说的是延康要完,可见在你说这句话时,你认为延康国祚断绝也不过三五年时光。但你却和我说起二百年后的事情。”
“你答非所问,我要杀你的头!”
“祖师怎么越老越像是个小孩子?我家村长都比你老成,就是见了他的师父,总是喊打喊杀的。”李茂斜睨少年祖师,少年祖师冷哼一声,“别和我提你家那个村长!那老梆子当年做的那些事情,你问他,他敢说吗?”
“好吧,那咱们就说回正题!”
李茂轻叹道:“祖师可知道小玉京?”
“去过!”少年祖师道:“那是一处隐居之所,上面的人自称仙人。与世隔绝,清净自然。”“那祖师可知道小玉京内保存着过往的历史?”李茂此话一出,少年祖师愣住,“这倒是不曾听闻!”“小玉京内存有延康之前的文明的记载!”李茂顿了顿,伸出两根手指头,“与延康大概相差两万多年吧!”
“两万多年?”少年祖师不由得严肃对待,李茂道:“那个年代被称之为开皇!而开皇之前名为上皇,上皇之前为赤明,赤明再往前则是龙汉!”
“你知道的不少啊!”少年祖师注视着李茂,“你家的那个老头子说的?”
“不是,这些都是我家里人给我说的。”李茂顿了顿,强调道:“生我养我的那个家,残老村是教我的家!”
“你和我说这些作甚?”
少年祖师有些沉默,“以往的时代都成为历史,现在是延康,延康的时代!”
“那如果我说那几个时代的发展路径与延康都类似呢?”李茂一句反问让祖师手中鱼竿直接爆碎,显然他心中情绪变得很是剧烈,他抬头看向李茂道:“你想说什么!”
“我说的那几个时代,实际上也是四个朝代,延康之前的朝代,其中开皇朝与延康国的发展路径极其相似!”李茂一字一顿道:“那为何开皇不在,只剩延康了呢?”
少年祖师沉默不语,浮漂在水中沉浮,鱼线落入水中,被鱼啄食。
“因为他们都灭亡了!”李茂把鱼竿丢在一旁,拍了拍手,站起身来,道:“祖师,我知道你曾指点过延康国师,于他有半师情谊,更是举荐他前往大雷音寺和佛门修行学习,只因为你在他身上看到了我天圣教的教义。”
“延康国师也的确不负您的所望,推动延康变革。延丰帝也有气魄、胆识,有识人之明,更有广阔胸怀‖”
“可是!”李茂指了指头顶的苍天,“这天给这世间上了一把锁!”
“一把限制文明发展的锁!”
李茂幽幽开口道:“延康国师自以为这宗门作乱是他以身为饵,设局钓鱼!可实际上,宗门作乱不过是这一把文明锁对延康的试探罢了!”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