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要破心中神,衮衮诸公要破心中神,便是皇帝也要破心中神!”
少年祖师驻足聆听,李茂继续道:“可是想要破心中神,首先要做的便是从庙堂里面走出来,从高位上走下来,
“可是这普天之下的肉食者有那个可以做到这一点?”
李茂振聋发言,“祖师,所谓权贵,皆是肉食者。”
“延丰帝与国师变法,为何宗门会乱?会反?不是因为宗门被挤压了生存空间,而是宗门认为自己是这人世间的神。延康变法在打破他们的金身,让他们从神位上跌落下来。所以他们要作乱,他们要造反!”“现在虽然不显,可到了以后,便会展露苗头,从而让权贵效仿宗门,再度生乱!”
少年祖师驻足良久,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
“稍后我便为你修书一封,你让你那弟弟带着我的手书去找国师学艺吧!”
“至于其他的...”少年祖师,“等你登基之后再说。”
“祖师,您好好休息。”
李茂躬身行礼,转身离去。
执法长老来到祖师身边,低声问道:“祖师,少教主心怀天下,又看透了这世间百态,此为好事。为何你会如此?”
“看的透彻是好事,心怀天下也是好事。”少年祖师露出忧虑,“可我观他言行,看他举止,却又发现少教主是个比延康国师还要酷烈决绝的人!他登基后,若是我圣教入主延康的计划顺利,他、延丰帝和国师三人合力之下,恐怕会掀起比现如今还要猛烈的变革浪潮。届时,势必会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此非好事。”
执法长老一阵无言,少年祖师道:“罢了!以后是他的天下了,我一老朽之辈也没有置喙的余地。稍后你把我手书送去,我要为他的登基好好准备一番。”
“是!”
稍晚时候,祖师手书送到。
第二天,秦牧带着手书离开太学院直奔国师府学艺,一日未回。
第三天,秦牧亦未归。
第四天,还是看不到人影。
第五天,大雷音寺长眉僧人镜明带着当代佛子前来堵门。
李茂提刀下山,到了山下,却见到已经有士子对上了大雷音寺的佛子,且在盏茶功夫里,战胜了数名士子。
这位佛子如来大乘,金刚护体,精修佛门斗战胜法,催动法术时,身体膨胀数倍,力大无穷,又有佛光流体,佛光时而化作大钟,时而化作佛塔镇压,抬手便是一口金钵,将人往钵里收,反手就是一座须弥山镇压下来。
不可谓不强横。
李茂来到山门前,恰好那士子大败而归,被一记佛印打的横空飞出,落地喋血。
有人快速上前,搀扶士子离去。
李茂脱下身上大氅,快步向着佛子和他的护道者走去。
那长眉老僧见到李茂,面色微变,长眉一抖。
“老和尚,咱们又见面了。”
李茂体表浮现出鲜红色的纹理印记,“上一次你徒弟把命输给了我,你靠着一把禅杖脱身。这一次你还有什么可以输给我的?”
“此乃佛子!”镜明双手合十,李茂低笑一声,“佛子又如何?我已非当初的少年!”
“你若是识趣,那就自行离去。”
“不识趣、..”李茂拔出腰间短刀,还未挥动,便有无形气机辐射开来,将镜明与佛子的气机同时缠绕,“就留在这里做花肥吧!”
“你若杀佛子,大雷音寺不会轻易罢休。”
“佛子而已,又不是不能挑出第二位。”李茂手中短刀敲击肩膀,发出金铁敲击声,“如来当初借你之手,留下隙弃罗禅杖,打算以此为因度化我或者我的弟弟进入佛门。”
“虽说我借花献佛,为我一伙伴寻了一条出路。但是如来这一手段我很不喜。”
“如来不可非议!”镜明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李茂翻了个白眼,“别人不能。但我有这个资格。”“再者,如来逼迫我家马爷,令他困顿二百年,这更让我不喜!”
“所以,你们只有两条路一一要么滚,要么死。”
李茂手中短刀垂落下来,刀刃面向两名僧人。
“秃驴,趁着我还没有变心之前,赶快选!”
镜明眼皮颤动,佛子金刚怒目,刚要发作,就被镜明阻碍。
“我们走!”
“镜明师父!”佛子不甘出声,镜明低声道:“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走!”
佛子面色微变,“镜明师父您也不是?”
“莫要多言,走!”
镜明带着佛子转身就走,李茂站在他们两人身后,气机无形辐射,好似绳索将两人套中,缓缓收牢。镜明将佛子护在自己身前,自己遮掩佛子,以自己的后背面向李茂。
可便是如此,也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空气似乎变得黏稠,口鼻之间泛起铁锈般的气息,每一步都重逾千斤,很是吃力。
镜明额头淌落汗珠,佛子想要回头,却被制止。
“别回头,继续走!”
镜明嗓声嘶哑,李茂带给他的压力越发磅礴,令他身体颤抖,摇摇欲坠,面色更是苍白若金纸,没有半分血色。
走的东倒西歪,踉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