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只是看向沈天的目光深处,多了几分探究与复杂。
沈苍与沈修罗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了由衷的喜色。少主无事,便是沈家最大的幸事。
“如此甚好。”齐岳郑重地将鉴魔镜收回匣中,脸色复又转为严肃,“不过,沈少,为兄还是要多嘴一句,这血炼之法,即便被谢监丞改良得再神妙,其根源终究是半魔道功法,魔道功法诡谲莫测,常伴有种种意想不到的隐患,非堂皇正道,今日镜鉴虽无碍,难保他日不会因功法相冲、心境波动或外力引动而滋生异稳妥起见,为兄恳请沈少,自今日起,再不要用血炼之法修行!届时哪怕沈少不修《血傀嫁魔大法》也没事,以沈少如今深厚磅礴的纯阳根基,其实不用血炼之术,进境也绝不会慢!”
沈天闻言却是不以为意的朗声一笑,眼神自信:“兄长多虑了!我修行至今,顺风顺水,何曾有过半分不适?这血炼之法进境迅猛,助我将童子功推至二十九节先天骨,直入八品中境!眼看圆满在望,岂能因噎废食?”
他眼神脾睨笃定,近乎狂傲,“至于隐患,有谢监丞的改良法门在前,再有《血傀嫁魔大法》这后路兜底,些许微末风险,何足道哉?待我晋升从六品镇抚,官脉加身,更能以官威调和阴阳,区区魔煞,翻掌可镇!”
他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厅内几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齐岳心中暗叹,知道仅凭自己绝难劝动这位小爷。
此事,终究还得沈公公亲自出面,好在眼下看来,沈少功体确实无碍,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齐岳只得委婉道:“沈少天赋异禀,自有主见,为兄只是尽忠职守,转达公公忧心之意。但无论如何,还望沈少务必多加留意,一旦察觉功体、罡力有任何一丝不同寻常的滞涩、躁动或异样感,必须立刻停下!切莫心存半分侥幸!”
他目光转向墨清璃,沈苍和沈修罗,肃然拱手:“夫人,沈管家,修罗姑娘,也请三位日常多加留意少主状况,若有任何不妥,务必以最快速度,将详情禀告公公!拜托了!”
“齐大人放心!老朽(修罗)定当谨记!”沈苍与沈修罗同时肃容应诺,声音斩钉截铁。
墨清璃也拱了拱手,面上含着一丝苦涩。
齐岳点了点头,脸上忧色稍减。他看了一眼沈天,又扫了一眼厅内诸人,神色间掠过一丝迟疑,欲言又止。
沈天会意,开口道:“夫人,你们若无其它要事,先下去歇息吧。”
“你们聊。”墨清璃捧着木盒和图纸,当先起身,清冷的眸光在沈天面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转身离去。沈苍与沈修罗则退至厅外廊下值守。
待厅内只剩沈天与齐岳二人,齐岳才再次开口,脸上带着后怕与唏嘘:“两月前,泰天府突然传出消息,说你在家中遇袭身亡!我接到报信时,真真是亡魂大冒,心焦如焚!我当时就丢下手头一切公务,星夜兼程往你家赶,结果才刚动身不久,又接到密报,说你无恙,这大起大落,差点没把我这心给折腾出来!”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气,狠狠道:“都是青州镇守太监魏无咎那厮!自恩主得罪东厂厂督后,就变着法儿地用各种烦躁公务折腾我,东奔西跑,劳而无功!尤其这几个月,这混账变本加厉,害得我对你这边照顾不周,疏于防范,每每想来,深感愧疚!”
沈天心中了然,魏无咎针对齐岳,是冲着沈八达去的。
他拱手语气诚挚:“兄长言重!兄长公务缠身,身不由己,小弟岂能不知?你身处东厂漩涡,魏阉刻意刁难,处境艰难,却仍心系小弟安危,这份拳拳照顾之意,小弟感铭肺腑!若非兄长平日暗中照拂,震慑宵小,小弟在泰天焉能如此安生?此番虚惊,实乃意外,岂能怪罪兄长?”
齐岳听得脸色稍缓,心想沈少是与以前不一样了,这话听着让人心里熨帖。
此时他的眼神变得格外认真,先是用一层罡力隔绝内外,又把身躯伏低,靠近沈天,压低声音道:“沈少,那日血祭之后,你当真没事?这两个月,身体、元神,可曾感觉到任何不适之处?”
沈天眼神瞬间一凝,锐利如针。
血祭?那日是什么时候?
他心念电转,意识到自己不能让齐岳知道他失去两个月记忆里的事,否则齐岳将此事告知沈八达,那么他修行《血傀嫁魔大法》与谢映秋之事,或会别生枝节。
他凝神回想沈修罗之前的描述,面上不动声色:“那日?兄长指的是,鬼柳集幽冥坊那次?”齐岳闻言,脸上露出明显的惊愕:“不是幽冥坊是哪次?难道沈少你还进行过第二次血祭不成?!”沈天当即笑着摆手:“没有没有!幽冥坊那次之后,小弟元神肉身皆毫无异常,一切正常得很。”沈天随即话锋一转,带着关切的反问:“倒是兄长你,那次之后,那幽璃夫人没对你怎么样吧?小弟一直担心她报复于你。”
他心里想,沈修罗说她晕迷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隐隐约约的打斗声,根据齐岳的言辞来看,那很可能是源自于齐岳与他的部下。
“一个区区四品阴妃,且已被那“啖世主’重伤了本源,苟延残喘罢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