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武夫修为,有可能转为儒家修为,或者佛、道两家么?”
“更难。”
王阐摇头:“乱世来临,世风败坏,如此世道下,很多人都可能沦为野兽,较之如今盛世年景,读书人变作武夫要容易许多,因此放眼悠悠历史,相关例子其实很多。
但反过来,放下屠刀,拿起书本,任何时候都难上加难。
世事无绝对,历史上确实有极少数这样的特例,但有史料明文记载者,基本上两只手的手指就能数过来,无不是传奇人物。”
徐永生闻言,微微颔首。
王阐所言为求严谨,话没说那么绝对,因此加了“有史料明文记载”之语。
但既然是传奇人物,那自然青史留名,很难不为人所知。
“佛门、道门那边情况也是一样,非仁心克己智慧坚韧各方面皆超群者不可为,同样是凤毛麟角。”王阐言道。
他看了徐永生一眼:“类似情形,往往意味着入圣,或者说惊世层次的灵性天赋。
可那也都是纯武夫直接转为儒释道,而非我辈中人先拿起屠刀再放下屠刀。”
徐永生颔首:“学生明白,拿起屠刀那一刻,往往已经距离走火入魔不远,接下来多半越陷越深。”王阐颔首。
二人说话同时,来到学宫正院门口。
王阐停下脚步,在恢宏学宫前,反而转头看向西南边。
徐永生顺着对方视线看去,猜测是正文坊那边学宫外院方向。
果然,王阐开口说道:“向旭,昔年也是庶民出身,连入学宫外院都不可得,于是转而前往边疆从军,得以武道入品,并步步登高直到如今。
因为他成为武魁,向雨亭得以入读东都学宫,并且直入太学而非四门学。
尚记得在学宫外院时向雨亭修持明德刀,即可以练成武夫血气,也能养成读书人体气时,向旭大喜过而向雨亭入太学读书后,也是极为刻苦用功,是我在学宫任教以来,见过最刻苦的学生之一。”王阐说着,转头看向徐永生,笑笑:“少数在下功夫方面,能跟你相比的学生。”
也是个卷王……徐永生淡定。
“但他进境速度,远不能同恒光你相比。”
王阐叹息:“在那个时候,大家便有些猜测预料了。
到向雨亭参加七品升六品的致知典仪连续失败后,他便离开学宫。
当日他更多只是失魂落魄,但不曾想,最终走上这一步……”
徐永生:“被他杀死的人,可能更无辜更可怜。”
“是啊。”王阐颔首,继而说道:“不过,关于向旭、向雨亭,还有另一方面的问题……”徐永生闻弦歌而知雅意:“先生是指,谁告诉向雨亭从儒家武者转为纯武夫的方法?”
王阐:“是啊,便是恒光你,此前也不知情,这两天遇上此事方才明白。
如今正值盛世,大乾自有法统在,威慑天下,除了边塞和江湖草莽,少有类似事发生,等闲消息流传不开。
向旭本人有可能知情,但也不一定。”
儒家武者强行转为纯武夫,坏处一大堆:
容易走火入魔。
之前修行的儒家武学基本全部报废,需要重新修炼武夫绝学。
等等等等。
那么好处有没有呢?
也有,整体来说没有儒家修行者那么繁琐的典仪、历练,修行速度整体而言快不少,不考虑走火入魔问题的话,修行快不少,并且实战搏杀更加犀利凶悍。
只是,这显然不适于向雨亭这样的情况,只是他终究心不甘,意不平。
王阐收回望向学宫外院的目光,转而步入学宫正院,徐永生与之一起。
曹宏府上,待客的主人不变,做客的人从弟弟邓同变成兄长邓与。
“所以,姑父气得半死,右骁卫邓将军不仅要避嫌,还要自己请罪管教子侄不严。”
曹宏放下碗筷平静说道:“几个忠仆咬死是他们擅自妄为,被判了死罪,邓同仍然被学宫直接开除,姑父本人还要坚持把他扔进大牢里关一阵子。”
邓与颔首:“不错。”
曹宏语气如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东都学宫数百年历史上,名门子弟跟庶民子弟闹官司,后者无碍而前者受罚的例子,一共只有三回?
距今最近的一回,都得是几十年前了吧?
关中帝京那边学宫西监,前几年倒是闹出过一回,令燕氏丢了少许颜面,邓同这方面倒是不甘人后啊!”
邓与:“广伟兄……”
曹宏面上终于变色:“怪我自己,拿个正常人来衡量邓同,没料到他能这么办事的。
拜他所赐,那位徐二郎徐恒光,以后可以正大光明跟拓跋锋甚至聂鹏乃至于和隐武帝往来都没事了,只要不被当场抓住,余下就算有点边角痕迹被揪住尾巴也无妨,有人栽赃嘛!
我倒是真希望他开始肆无忌惮,以便于我钓出拓跋锋、聂鹏,但感谢邓同的提醒,我怎么看都不觉得他徐恒光接下来会犯傻。
真好,你们邓氏短时间内甚至还要保着他不能出事,否则邓将军第一个吃挂落。”
邓与静坐一旁,默然不语。
相较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