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也不缺。
他静静看着谢初然,张开自己双臂。
下一刻,谢初然便再次紧紧抱住他。
“我不会离开你,不会抛下你,不会背叛你。”
徐永生双臂合拢,拥着对方:“说来,咱俩的名字也在昭示这一点呢。”
谢初然正泪眼朦胧,这时闻言禁不住仰头看徐永生。
“自从初见时起,便是永远。”
徐永生一手拥着对方,另一只手将二人佩刀并在一块拿起:“就如今日,死亡也不能分开我们。”谢初然埋首在徐永生胸前,这时同样伸手,握住自己的横刀·三足和徐永生的横刀·肝胆。朔方,绥州。
茫茫荒原上,沟壑纵横。
谢家二郎谢今朝脚步跌跌撞撞,身上宝甲已经破损不成模样,人也遍体鳞伤。
武夫用以疗伤的绝学回春内气和流云拂,反复使用下,短时间内难再发挥效力,只能靠四品武道宗师和两副武夫精气的底子支撑。
他需要一个安稳地方,安心休整一二。
但身后追兵不给他这个机会。
大部分人都已经被谢今朝甩开,眼下身后只有一个身影还能紧追不舍。
因为那是个同他一样的武道宗师。
来自河东的代州军兵马使,苏慎。
他身上也带伤,但情形比谢今朝轻松得多,当前失去坐骑,手中持矛徒步追赶前方的谢今朝:“谢二郎,你也算了得,杀了我们那么多人,原本相识一场只想将你绑赴关中帝京交差便罢,但现在是非取你性命不可,不拿你人头祭奠,我同袍死后难安!”
谢今朝“呸”了一声:“早就不死不休了,今日但凡我不死,将来你和常啸川都得偿命!”苏慎怒喝:“你没的将来,今日非死不可!”
大喝声中,其人已经飞身一纵而起,长矛卷动四方罡风一起像枪戟般铺天盖地朝谢今朝笼罩。谢今朝近乎油尽灯枯,此刻只能鼓起余勇勉力招架。
眼看他渐渐左支右绌,局面越来越艰难,忽然远方响起剑鸣声。
一支长剑从侧面伸来,搭开苏慎手中长矛。
橙红色的剑气滔滔,不给人以森寒之感,反而有几分暖意,既像是冬日里的火焰,又像是黎明中初升的朝阳晨曦。
苏慎一矛不中,收招冷静注视眼前貌不惊人沉默寡言的中年男子。
谢今朝看到来人,心神更是不禁为之一松:“林伯父……”
林成煊一如以往,默默无言。
他一剑拦截苏慎后,没有继续进招,反而转首看向另外一边。
在那里,一个同样面相儒雅但身着禁军明神铠的男子出现:“你果然按耐不住。”
常年在河东、河北驻扎的苏慎不熟悉来者,谢今朝则已经认出对方:“……邓明建!”
河洛名门望族邓氏出身,常驻东都的禁军右骁卫将军,邓明建。
其人乃是儒家四品宗师,但入了禁军,是邓氏一族在军中的代表与领袖。
“你近年来虽然同谢峦本人来往少了,但他的子女去了东都常在你府上走动,你又不瞒人,此事天下皆知。”
邓明建视线在林成煊和谢今朝之间挪移:“虽然你出城的时候,朝廷还没有下谢氏谋逆的旨意,但你毕竞武道宗师,东都怎么可能不盯着你?”
林成煊左右扫视苏慎和邓明建,沉默如故,但立在重伤的谢今朝身前没有挪步。
邓明建微微摇头:“既然如此,邓某也只好得罪了。”
他除了手中持剑外,背后更背着一张瑶琴。
这时无需动手去拨,琴弦便自行颤动。
弦音没有向前指向林成煊和谢今朝,反而向后飘。
可是,空气中仿佛有橙红色的火光轻轻一跳。
无形的弦音,像是被橙红的火苗烧毁。
邓明建面色陡然一变。
方才的弦音,既是通知别人此地方位,也是将林成煊乃谢峦同党的消息传出去。
可竞然直接被林成煊截击。
邓明建一边警惕面前林成煊,一边快速回头看向后方。
他眼睛猛然瞪大。
自己身后,竞然凭空有大片橘红的火光燃烧起来,四处都是,连成一片。
邓明建视线扫动环顾,赫然就见前后左右全都是相同模样。
橘红火光席卷四方后,又仿佛纷纷凝聚为实体,竟然像是高耸的城墙。
四面城墙一合,分明就是一座橘红色的城池。
城池凭空屹立在荒原上,将林成煊、谢今朝、邓明建、苏慎四人围在城中。
橘红色的城墙凝练,而在城池上空,则有橘红色的火焰遮天蔽日,继续燃烧,仿佛天盖。
邓明建、苏慎先都是大惊,全然没有想到平素不起眼的林成煊深藏不露,竟然强大到如此地步?但他们或是家学渊源,或是见多识广,很快明悟:“不是当真如武圣那般席卷八荒,仍然是宗师六合化境的手段……”
可即便如此,这也绝不是大家印象中一个四品四门学博士能有的实力。
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与罗毅、任君行、赵榞他们一样,乃是三品大宗师!
………你不是走朝廷正统路数晋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