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唐影、唐后天母子,外界眼中的尉学博士俞凯也多半是身殒在六道堂高手刀下…
如此,这趟冬至期间东都遭逢大劫,造成巨大损失,说得刻薄一些,罗毅简直是天然背锅对象,能把其他所有人的锅都独自背了。
或许,因为心灰意冷的缘故,罗毅本人也有这个准备。
故而在提及事情经过和唐影、唐后天与他的关系时,没有任何隐瞒。
对此,不论林成煊、王阐,还是徐永生、谢初然,都唯有默然。
临近十二月底的时候,徐永生受林成煊之托,给罗毅送药。
待罗毅服药之后,他又陪罗毅多坐片刻,聊了聊学宫最近几天的教学情况。
“奚骥,近来有些怪,难得安静不少,偶尔甚至还魂不守舍的走神。”徐永生言道。
虽然那匹小马驹尽心掩饰了,但以他的性情,心里藏着事,表现非常明显,至少在熟悉他的徐永生眼中,区别明显。
罗毅问道:“他没有跟别人透露什么事,你也没有主动问他?”
徐永生微微颔首:“以他的性情,如果觉得合适跟我说,定然会主动讲,不讲,或是没有必要,或是另有顾虑,我预计再等等看,接下来会更多关注他的变化。”
罗毅微笑颔首。
以年龄论,眼前的徐永生其实也非常年轻。
其人同奚骥的年龄差距,只有七岁。
但看上去完全像是两代人,徐永生沉稳老练太多。
二人再聊几句,徐永生准备告辞离开,请罗毅多加休息。
这时外间仆从来报:“老爷,有一位韩娘子前来探望,说是从关中帝京而来。”
罗毅闻言,有些惊讶,但面上很快露出喜悦、释然的神情:“快快有请。”
然后他转而对徐永生说道:“学宫上下无忧了!”
片刻后,仆从带新到的客人前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你当真完成了那一套礼崩乐坏?”
话音未落,一个女子迈步入内。
这女子为出行方便,着一身男装,身量颇高,虽然不及徐永生,但超过不少男性。
徐永生目视估测,对方个头貌似比罗毅还要稍高一些。
其人只看外貌年龄倒是不大,看上去仅在三十岁上下。
但听她同罗毅说话的语气,双方年龄相近,而且相识多年的模样。
“这位是韩帼英韩娘子,昔年也曾在东都学宫任教。”罗毅为二人介绍:“这是徐永生徐恒光,我之前信里给你提过。”
徐永生听了对方名字,顿时将之和人对上号。
韩帼英,出身名门韩氏一族的三品大宗师。
其族兄韩松天乃是当朝尚书右仆射。
一般来说,大家习惯将这个位置称为右相或者副相。
燕老相国燕文桢担任尚书左仆射的时候,韩松天便是右仆射。
等到燕文桢去位,姜志邦上位,韩松天仍在尚书右仆射的位置上没有挪窝。
虽然看着存在感不高,但他可以算是大乾朝堂上有名的不倒翁之一,资历极深。
相对而言,韩帼英要随性许多,在朝堂上几进几出。
罗毅说她曾经在东都学宫任教,并非虚言。
许书明之前的国子学博士就是眼前这个高个女子。
“果然一表人才。”韩帼英看着徐永生笑道。
罗毅则直接问道:“由你接任这边的学宫东监司业?”
韩帼英笑道:“没错。”
罗毅点点头:“这我就放心了。”
他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徐永生:“原本是趁着新年,安排一场乡间百人以上的酒宴礼仪给他主持,先前还在想会不会有波折,是你接任学宫司业我就能松一口气了。”
韩帼英有些玩味地打量对方半响:“我是你的话,就没那么轻松了,雄公虽然帮你说话了,但帝京那边关于你的风向,可不怎么好。”
罗毅:“事已至此,也是没奈何的事情。”
韩帼英于是点点头,转而看向徐永生:“你自己准备的如何了?”
徐永生答道:“学生已经准备妥当。”
韩帼英:“那就一切照旧好了。”
诚如罗毅所言,关于徐永生第二层“礼”的相关历练,已经预先有了安排,时间就定在即将到来的新年后。
先前担忧会不会因为罗毅的受伤而起波折,现在看来,至少这次历练不会有问题。
于是新年过后,徐永生在学宫与河南府安排下,于东都城外一处乡间,主持百人以上乡饮酒礼,以古乐规整,一切井然有序,顺利完成。
如此一来,他便通过自己第二组“礼”之编钟的相关历练。
而第四块“智”之龟甲的历练,对其他人来说,或多或少可能要费一番功夫,但对徐永生而言却非常简单,甚至更早于第二组“礼”之编钟的历练完成。
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没有入读学宫,跟着铁匠铺老东主学手艺的时候,就改良过屋后的水排以提升治炼锻造的效率。
如今徐永生再次针对前人工造加以改良。
冶炼锻造,高炉需要鼓风。
此前都是风扇式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