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阐同申东明大眼瞪小眼半响,然后方才重新开口:“嗯,镇魔卫那边想必会妥当帮你安排亲人。”申东明笑道:“其实,也没事,家里事都我妹妹拿主意。”
徐永生、王阐面面相觑:“我记得你提过,她年纪……”
申东明笑呵呵:“她年纪是还小,不过操持家里有两、三年了,近来都是她照顾外婆。”
奚骥惊讶过后,冲申东明竖起大拇指,不过不是竖给他本人:“令妹好样的。”
沈觅觅笑道:“方便我们晚些时候去拜访一下,认识一下么?”
申东明大喜:“这当然再好不过!”
他想起一事,犹豫着看向王阐同徐永生:“二位先生,我家小妹已经开蒙读书,河北道那边的先生都说她很聪明是个好苗子,这趟她同我一起来东都这边……”
“今年学宫刚刚结束一次招生,下次入学试在三年后。”
王阐微笑道:“正好你妹妹年龄尚幼,不急在一时。”
他转头看向一边:“奚骥正办义塾,可以让令妹先跟着他读读书,熟悉一下东都的环境,然后再入学宫外院,也方便照顾你家老人。”
申东明自然是千肯万肯。
不过,道谢之后,他仿佛才渐渐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奚骥。
虽然同奚骥可以算是比较对脾气,但他一时半会儿想象不出奚骥当老师授课的模样。
见申东明视线望过来,奚骥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挺胸凸肚,面露笑容。
申东明见状,不禁咽了下口水,心中没来由的有些不安起来。
沈觅觅将脸扭向一旁,肩膀轻轻抖动。
宁山看着申东明,则心有戚戚焉的感觉。
奚骥为完成第三层“仁”的相关历练,在徐永生等学宫师长的安排下,也开办义塾,为蒙童授课一年。宁山好奇之下,专门去那里旁听过。
……误人子弟,不至于,但绝对和宁山的理念不合。
沈觅觅扭过脸笑了一场后,再转回头,神情已经成功变得正常。
她好奇地向申东明问道:“对了,申都尉,河北道那边的情形,如今怎样?”
河北道此前经历大风波,坐镇边塞的异姓郡王更迭,更牵扯到燕王秦罗被废杀。
虽然变动被局限在高层小范围内,但扩散的波澜仍然可能影响中下层的人。
申东明答道:“听小妹她们说,河北道当前整体情形还算平稳。
由云州郡王坐镇河北后,对异族管束更多,各路异族高手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不过,相较从前幽州郡王在时,各种税赋和杂捐也都比从前更重了,尤其宫中内侍比以往更多。所以虽然东都东西都贵,但小妹还是带着外婆一起来找我。”
徐永生安静听着,若有所思。
“小申一家,能在东都站稳脚跟,也不枉他这些年在岭南吃的苦。”赵秉正在一旁微笑颔首。然后他邀请徐永生和王阐:“明日我打算去拜访伯父榞公,想邀二位一起,二位如果有空,还请赏光。”
徐永生、王阐都没有拒绝。
第二天在河南尹赵榞的府上,双方宾主尽欢。
除了赵秉正外,还有另一个赵氏子弟也在场。
徐永生第一眼就觉得对方面熟,然后下个瞬间就将人和名字对上号:
赵言规。
双方此前确实有过一面之缘。
那还是当初赵榞身为关中帝京学宫司业时,带着帝京学宫的优秀苗子来东都学宫游学做客期间的事情。当时帝京学宫来东都的学生里,除了石靖邪等人外,便有这位赵言规。
徐永生到如今境界,并且积累有四块“智”之龟甲,过目不忘的同时,关于从前记忆中点点滴滴也都重新发掘整理出来。
他记得,当初自己制止调停黄纥人同北阴人之间纠纷的时候,周围不少学宫东、西两监学生围观。其中一小群帝京学宫的学生,便簇拥在赵言规身边。
如今数年光阴过去,大家重逢,谈起当初学宫东、西两监交流的事情,都颇为感慨。
当时的学宫西监司业赵榞,如今已经离开学宫,成为河南尹。
当时的东都学宫五品助教王阐,现在成为学宫四品博士。
当时的学生徐永生和赵言规,眼下则都成了学宫讲师,一个在东都学宫四门学,一个在帝京学宫国子学。
赵言规和赵秉正一样,这趟都是来东都出公差。
不过相对而言,赵秉正快去快回,四月底的时候,便即告辞,重返岭南。
赵言规则预计还要在东都待上一段时日。
于徐永生而言,到赵榞府上做客,对他接下来一切没有影响,继续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除了当初郑彬那件事之外,赵榞也都显得很正常,为官可算清廉,处事亦干练。
因为现任东都留守殷雄平日里存在感稀薄,少理日常政务,因此对于东都内外河洛中原的百姓来说,赵榞反而是大家更熟悉的政务长官。
相对而言,时间进入五月后,更令徐永生在意的是另一个消息。
一个来自关中帝京的消息:
雍王秦虚,成功由三品晋升二品,臻至武圣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