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静谧，万家灯火映衬着城市的繁荣，可惜拥堵的车流，又让这份繁荣多了些沉甸甸的压抑。邱漠站在落地窗前，一连抽了三支烟。
最近，他的烟瘾越来越大，浑身都被烟味包裹，似乎只有如此，他才能忘记她身上的味道。林叙推门走进办公室，将文件夹放在书桌上，这才来到邱漠的身后。
林叙看一眼烟灰缸里的烟头，皱眉道：“该出发去机场了。”
邱漠看了一眼手表，吐出一口烟圈之后，才将烟头熄灭。
“走吧。”
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走到门口，似想起什么，又折返回来。
拉开办公桌的抽屉，里面是一条镶嵌着宝石的银手链。
邱漠盯着这条手链看了一会儿，这才拿起戴在了手腕上。
银质的手链，在上百万的手表旁边，本来应该显得有些寒惨，可手链上的宝石，却生生将它的价值拉高，让它瞬间将手表的光辉都盖了下去。
林叙盯着邱漠的手腕看，嘴角一扯，想说什么，到底没开口。
邱漠合上抽屉，将西装搭在手腕上走出了办公室。
林叙提着公文包跟在他的身后。
从集团大厦去机场，要开五十分钟的车，赶到机场之后，时间也很紧。
这段时间，邱漠忙得像个陀螺。
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只有极致的忙碌，才能让他不去想那天发生的事，也因此，每天留给他的睡眠时间不足四个小时。
道路有些拥堵，车子走走停停，像个婴儿的摇篮，很容易催发困意。
邱漠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
林叙见他难得睡着，便将他手边的电话调成静音。
只是四五十分钟而已，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抱着这种侥幸心理，林叙将邱漠的手机放在置物架上。
他则拿着平板，一边在看合作方的发来的资料，一边用社交软件和对方沟通形成安排。
司机一个急刹车，车辆猛地停下。
原来是前方一个骑摩托车的鬼火少年猛地窜到了道路中间，将司机吓得不轻。
要不是老板在车上，司机肯定得降下车窗，用中华民族伟大的语言给那鬼火少年一点儿颜色看看。司机心虚的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见邱漠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中的睡意还没有完全散去。“抱歉，老板。我下次注意。”
邱漠应了一声，没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看了看手表。
他是真的累了，不过睡了二十分钟而已经，竞然像是睡了很久。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急刹车刺激了他，他总觉得心慌意乱，一股子烦躁压在胸腔里，怎么都没办法消散。
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这才随口问：“我手机呢？”
林叙回答：“在您右边，刚才您睡着了，所以我调了静音。”
“嗯，”邱漠没在意，放下水杯拿起手机。
他手指划开屏幕，映入眼帘的是二十几个未接来电，一开始是十几个陌生号码，之后是十几个明舟的未接来电。
明舟……
邱漠和明舟可没有那么深的交集，所以虽然有对方的联系方式，但一辈子都没打过两个电话。要说联系的话………
苏语！
邱漠瞳孔一缩，立刻给明舟打回去。
电话接通，明舟冲着他就是一顿咆哮。
“您老终于接电话了！”
邱漠耐着性子问：“出什么事了？”
明舟低吼：“小语出事了！被他们学校一个男同学打晕带走了！我知道小语做了一些过分的事，但好歹你们交往过，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吧？”
邱漠闻言，眸光晦涩，没吭声。
明舟说半天，没等来回应，嘲讽的笑了。
“得，算我打错电话了！要不是不想放弃任何希望，我才懒得跟你打这个电话。”
“这样看来，小语没接受你的求婚是对的。”
“你不配！”
“小语我自己找，如果这次她能平安，那我就……”
明舟的话还没说完，邱漠就挂断了电话。
车子里空间小，林叙就坐在旁边，刚才电话里明舟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向邱漠，“邱总，机场……还去吗？”
邱漠别开脸，看向车窗外的万家灯火。
清碎的冷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冷冽的眉眼里，看不出情绪。
林叙没敢再问。
车子还在往前开，林叙想了想，还是凑到司机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十分钟以后，邱漠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
“林秘书，”邱漠喉头滚动，沉声说：“掉头。”
林叙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硬着头皮说：“邱总，其实……”
邱漠犀利的目光扫过来。
林叙嘴角一扯，“其实，您挂断电话之后，我就擅自做主，让司机掉头了。”
邱漠一怔，随即抬手拍了拍林叙的肩膀，却什么也没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昏暗的灯光下，风扇的扇叶转动得不算快，落下的阴影晃来晃去，看久了让人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