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发颤,既带着几分嗔怒,又有隐隐的欢喜:“本宫是说正经事……”
陆沉渊低笑道:“难道我现在做的不是正经事?”
李令月耳根发烫,身子已经软了大半。
她分明记得方才已经求饶过,这会儿腰还酸着,腿也软着,偏生这人又……
就在这时,殿外笛声骤起,凄厉如鬼哭。
那笛音似铁器刮骨,穿透重重殿宇,在寒夜中荡开层层涟漪。
陆沉渊瞳孔骤缩,一把抱起李令月纵身跃出浴池,二人同时扯过架上衣衫,飞快穿好,陆沉渊披头散发,赤足踏地,指尖亮起红光,一张六品【爆炎符】凭空凝聚。
这是天符中最简单的一种,陆沉渊已经修成。
李令月穿好衣衫,披上大氅,凤眸含煞,哪有方才半分娇软模样,冷冷道:
“苗疆《御蜂咒》!”
下一瞬,殿外突然传来侍卫凄厉的惨叫,只见窗纸上黑影如潮水般蔓延,眨眼之间,数以万计的杀人蜂撞破窗纱,黑压压地涌入寝殿!
这些毒蜂大如拇指,通体幽蓝,尾针泛着紫芒,振翅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嗡嗡”声,所过之处,帷幔瞬间腐蚀出无数孔洞,连青铜灯盏都被毒液蚀得滋滋作响。
陆沉渊反手甩出爆炎符,符纸在空中燃起烈火。
杀人蜂撞上火墙,顿时爆裂成团团毒雾,噼啪爆响。
但后方毒蜂铺天盖地。
陆沉渊眉头微皱:“关中地界野生蜂群少有,又是冬季天寒时候,这些毒蜂只怕是有人提前运送过来的……
李令月抬手召来太华清霜,指尖在剑身一抹,寒气蔓延,满殿毒蜂瞬间变成冰渣:“好大的狗胆!本宫倒要看看他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此刻行宫已乱作一团。
韦沉璧正在不远处的偏殿调息,忽闻笛声,猛地睁眼,《九凤朝阳功》运转到极处,她周身腾起赤色真气,白发无风自动。
“果然有人图谋不轨-……”
她身形闪烁,破开殿门,却见廊下侍卫正疯狂拍打身上毒蜂。
有人满脸紫黑,倒地抽搐;有人眼睛已被毒液溶化,哀嚎着撞向廊柱。
“废物!”
韦沉璧怒喝一声,双掌赤红如烙铁,猛地拍向地面,“轰”的一声,烈焰顺着回廊席卷而出,将周遭蜂群烧成灰烬。
“所有人听着!”
她苍老的声音如闷雷滚过行宫:“值守侍卫结玄武阵守主殿,内侍泼火油烧蜂,太医救治伤者一一快!朝元殿内,战况愈发激烈。
那些毒蜂好像无穷无尽,随着笛音御使自四面八方涌来,窗棂、门扉、檐角,无数毒蜂疯狂涌入,黑压压一片,遮蔽视线,连殿内明珠的光辉都被吞噬殆尽。
它们振翅的轰鸣如闷雷滚滚,尾针泛着幽蓝毒光,所过之处,帷幔腐朽,木柱蚀穿,连铜灯都被毒液熔成废铁。
陆沉渊眸光一冷,指尖掐诀,施展《五行定位》,猛地按向地面
“五行轮转,地气化炎!”
刹那间,殿内青砖缝隙迸发赤红火光,方圆五丈之内,地脉之气被他强行扭转,化作熊熊烈焰,自下而上席卷而起。
火舌怒卷,毒蜂在烈焰中爆裂,焦臭弥漫。
然而,蜂群实在太多,前赴后继,竟硬生生以尸体铺路,压灭火焰,再度逼近。
李令月冷哼一声,长剑横挥,剑身如雪,寒光乍现。
“破!”
她一剑横斩,剑气如虹,瞬间撕裂蜂群“黑云”,露出一线清明。
借着这一瞬的空隙,她锐利的目光穿透夜色,锁定行宫外某座山坡
一棵枯树顶端,一道黑袍人影正横笛而奏,周身萦绕幽蓝毒雾,指挥蜂群。
“调虎离山?”
李令月凤眸微眯,沉声喝道:“韦姑姑!”
话音刚落,殿外一道赤红刀光冲天而起。
韦沉璧白发飞扬,手中短刀吞口猛然吐出玄铁长柄,化作一柄赤焰长刀,她身形如电,拖刀直扑山坡,刀锋过处,烈焰焚空,毒蜂尚未靠近便被烧成灰烬。
黑袍人见状,笛音骤变,蜂群立刻分出一半,如黑潮般朝韦沉璧扑去!
“雕虫小技!”
韦沉璧冷笑,长刀一旋,火浪翻腾,硬生生在蜂群中劈开一条路!
但就在她逼近黑袍人的刹那。
“轰!”
地面猛然炸裂,一只巨大的机关蛛腿破土而出,直刺韦沉璧心口!
韦沉璧皱眉,刀势猛然回旋,赤焰长刀与机关蛛腿悍然相撞!
“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夜空,火花迸溅如雨。
那蛛腿上传来的巨力震得她虎口发麻,整个人被逼得连退三步。
韦沉璧冷哼一声,长刀斜指地面,刀身上赤红纹路如岩浆流淌:
“何方鼠辈,藏头露尾?
地面再次震动,土石崩裂,一道狰狞巨影破土而出!
那是一具蜘蛛形战甲,通体漆黑如墨,关节处布满倒刺,八根机关蛛腿锋利如刃,胸口镶嵌的赤红烝炉如心脏般跳动,头盔之下,东海公输家主公输磐的面容隐在青铜面具之后,唯有一双幽蓝的眼睛射出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