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倒春寒,花啊苗啊的,全给冻死了,信用社借的十几万投进去,连个响都没听见,啪地一下没了。到现在他家还欠着一屁股债,债主天天堵门呢,老王见人躲着走。红旗舅舅他们,这不是担心小晴嘛,绝不是没有不盼着她好的意思。”
老三刘建业连用三个否定组成一个肯定句,就是怕无意中把小晴得罪了。
老二刘建军在旁边给弟弟捧哏,一副不胜唏嘘的样子,“对,风险太大,人呐,还是得安分点,至少不亏钱呐。”
兄弟俩一唱一和,以为既安抚住了老妈,又给远方的舅舅找了台阶,还没得罪小表妹,一石三鸟,一举数得。
谁知道,冯长缨冷冷地瞥他们一眼,那眼神跟看傻子差不多。
她先是火力集中在老二刘建军身上,“建军,你还好意思说风险,你那个‘老兵烧烤’,要不是我时不时让单位的小年轻帮忙聚餐撑场子,你那点退伍费,够你赔几个月的?”
不愧是练武的,直攻命门。
刘建军刷地一下脸红透,直接红到脖子根,立马蔫吧下去。
紧接着冯长缨的机关枪又转向了老三刘建业,她拍开捏肩膀的手,“还有你,建业,光长了嘴,上下嘴皮子一碰,你懂得什么叫投进去十几万,你见过十几万长啥样吗?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连想都不敢想。”
“老王家是什么情况,我比你熟,他是落户在这里的知青,没有回城。他家敢投,那是有魄力,改变这落后的生产现状。我当初支边贺兰山,就是为国家做建设,改变我们边疆落后的生产面貌,轮到你来笑话这笑话那?”
“站在田埂上看戏的人,不能笑话脚踩在泥地里耕田的人,你说是吧?你要知道,你在笑话的谁。你笑话的是我们那批上山下乡,为国家做贡献的年轻人。”
“那批年轻人可比你现在年轻多了,从城里到乡下,干各种苦活累活,还有就此长眠回不了家的。后来,一部分回去建设城市,一部分留在农村生根发芽,就好像我和老王家。”
“是我们这一代年轻人打碎了骨头,给你们垫在脚下铺路,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笑话呢?”
“我倒不说你为国家做建设那么假大空的话,我看你是够不着,就说你今天吃完我的,明天我倒地死了,你吃谁的去?挨家挨户讨饭吗?你为这个家的建设流过一滴汗、出过一分力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替你表妹分析利弊?”
一番话,像淬了毒的刀子,直接插进刘建业的心窝子。
老三刘建业脸上的笑容轻轻地碎了,他膝盖一软,差点啪嚓跪在地上,求太后饶命。
得,天聊死了。
院子里只剩下老大高健康哗哗洗碗的声音,现场气氛尴尬得能抠出一座贺兰山。
冯长缨扫射完两个好大儿,堵在心口的火气总算顺了,茶水再喝,滋味也变好了。
冯总亦捧起一杯茶慢慢喝,不期然想起另外的事情。
那时冯大设计师名声响彻海内外,就职的公司给出超高待遇,连带聘用了三兄弟,一个都没落下。
老大和老二成了她的保镖和司机,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老三刘建业,他凭着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成了冯大设计师的生活助理,为她挡掉无数不必要的人际麻烦。
他们成了最好的“盾牌”和“利剑”,将她保护得密不透风。
三兄弟与冯总的目标不冲突,未来的组合里缺少一个老板,而她不巧正好可以做冯大设计师的老板,补齐短板。
三兄弟,她也可以聘用的嘛。
就在冯总在心里绘制精彩蓝图时,一声尴尬的咳嗽打断了她的思路。
是老二刘建军。
他不能让气氛死在这儿,尤其在小表妹面前,面子还是要有的。
说白了,他眼馋她的手艺。
有她坐镇,他的老兵烧烤分分钟起死回生。
“那个……小晴啊,你看你手艺也不错,我那老兵烧烤店,半死不活,你不是要创业嘛,去我那儿帮几天?我给你开工资。”
说罢,又觉得格局小了,他立刻改口,一咬牙,拿出最大诚意,“不,咱俩合伙干,你看咋样?不是想创业吗?我这有现成的门面,你啊,只要带手艺来就行。每个月赚到的钱,你六我四,怎么样?”
冯家跟军人这个职业确有不解之缘。
冯长缨三十多岁嫁人,嫁给同样是转业军人的丈夫,拉扯丈夫与亡妻留下的两个儿子,外加自己收养的老大,直到快四十,才生下女儿冯婕。
老二刘建军继承了父辈的从军路,在部队当了十二年兵,去年三期士官退役,但没去事业单位上班,而是选择自行创业,雄心勃勃地在市里开了一家老兵烧烤,自己当小老板。
可惜,他不善经营,烧烤店一直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
“哥,谢谢你,不过我已经想好方向了。”冯总笑着婉拒二表哥好意。
“啥方向?”
冯总嘴里没几句实话,A9大佬聊业务从不暴露自己的真正意图,“我哥,他们部队不是移防到这附近了嘛,我就想先在他们部队旁边,支个小摊,卖点东西,做小生意找找感觉。等看合适了,再创业。”
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