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好庇佑我。”
尤倩雯沉声:“我查到四年前那个卡车司机的前妻和女儿都出国了,有人给她们一笔钱,足够她们在外学习生活。”
翁宝玲凑近,郑重提醒:“这是个大线索,你一定要追查下去,一定要揪出幕后的坏人,一定不要放过他们。”
“我会的。”
“还有事吗?”
“没有了。”
“我有。”
“嗯?”
翁宝玲折返回屋,拿出几件衣服:“帮我洗了。这是真丝的,不能机洗,要手洗。”
“我帮你联系附近的干洗店。”
“可以。”
尤倩雯在网上找干洗店电话,打过去,那边都说半山别墅太远了,没法上门取件。让她下单叫跑腿送来。
尤倩雯在软件上下单,许久无人接单。
她拿着几件衣服烦躁不已,嘴里骂骂咧咧的,听邝振邦说要出去走一走,便把衣服丢给他:“宝玲姐的,你送去干洗店吧。”
邝振邦说:“我是去小区健身房。”
“那把车钥匙给我。”
“去市里,一来一回要三小时,洗衣机在阳台,你按一下就好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
尤倩雯一会咬牙切齿,一会满脸得意。
邝振邦摸不着头脑,感到莫名其妙。
尤倩雯取消跑腿单,哼着小曲上楼,衣服往洗衣机一丢,按下启动键。浑浊的肥皂水形成漩涡,真丝衬衫在一次次搅动中变形,她的笑也在一点点变形。
她恨死翁宝玲了,恨她把自己当保姆指使,恨她在背后搞鬼,恨她害死邝敏琦。
耗费四年才查到那个海外账户。
卡车司机工作繁忙,常年不在家,夫妻俩早就离婚了。妻子再嫁,带着女儿出国。他常给女儿汇钱,也开了海外账户,那笔大额汇款不是一次性支付的,陆陆续续转了好几年,看上去像他的拉货客单付款。
总之,和翁宝玲没有丝毫关系。
但她坚信一定是翁宝玲做的。
翁氏集团产业众多,其中就有运输业,做几笔假-账还不是轻轻松松。
可怜敏琦那么信任她。
那么尊敬她。
却不知幕后的黑手就是她。
尤倩雯咬牙切齿,握紧的拳头,指甲嵌入皮肤,划出道道鲜红的血痕,恨得真情实感。
邝敏琦遭受的苦难,她都要在翁宝玲身上讨回来。
一定!
一定!!
—
邝振邦工作劳累,上年纪以后心脏不好,作息逐渐规律,早睡早起。他早早歇下,其他人亦各自回房。
晚十点,别墅灯一盏盏熄灭。
邝永杰瞪着无神的双眼,躺在床上发呆。
他最怕深夜。
他不敢闭眼,不敢睡觉。两眼无神,脑子里的弦却紧绷绷的。他又听见楼上传来不间断的脚步声,像钝刀子磨肉,杀不死他,却不断折磨着他。
他搞不清对方到底在干嘛,目的又是什么?
是想让他发疯?
让他崩溃?
让他戒药失败?
让他无法继承家产?
肯定是这样。
他咬紧牙关,默念:“是翁宝玲在搞鬼。是她故意的。她要害我。我不能上当。我要忍住。不要被人瞧不起。”
“我会赢!我要赢!”
他越说越兴奋,身体却越来越冷,汗毛竖立,鼻水无法控制地流下来。
这时候,耳边忽然传来诡异的女声:“永杰……你听到了吗?”
“谁?”邝永杰愣神。
房间空荡荡的,可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扭曲颤抖的声线,又哭又笑:“你听到了?你听到了,为什么不救我?”
邝永杰捂着脸,仿佛看不见她,她也看不见他,他就会没事。
“为什么不救我?”那声音不肯放过他。
邝永杰闭紧眼,两手捂着耳朵。耳膜仍是一鼓一鼓的,楼上的脚步声不停,耳边诡异的声音也不停。
他挣扎着起身,在行李箱四处摸索,找到另一根针管。拆开外包装的时候,精神高度集中,零星理智再次占领脑子。
无论是邝敏琦还是翁宝玲,她们的目的只有一个——
看他失败。
看他失去一切。
而他不能输。
他藏好针管和药瓶,两手抓住床沿,咬咬牙,狠下心,低头往床头的木板上撞。猛烈撞击带来的剧痛抹去戒-断反应的难受,他晕眩恶心,还没等吐出来,两眼一黑地昏倒在地。
*
次日,梁兆文照例要来给邝永杰检查身体。叩门不得回应,他推门而入,瞧见他跌倒在地,前额鼓起一个淤青大包。
梁兆文登时惊出一身冷汗,迅速关上房门,再手忙脚乱地扶起他。他瞥见行李箱边遗落的医疗针筒的外包装,顿时明白了,邝永杰这是忍不住又吸了。
“永杰。”梁兆文推醒他。
邝永杰清醒过来,前额隐隐作痛,脑子晕乎乎的,昨天的事忘了大半,他眯着眼,疑惑地看着梁兆文:“怎么了?”
梁兆文说:“我一进来就看你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