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情侣杯,他倒也看不太出来。
夏听婵也没看出来,她当时拿了她自己那只就走,对着手机上写着的购物清单往下一个货架前进,而他推着车百无聊赖地跟在后面,只在经过时顺手取了一只。
然后塞进了购物车的角落里,用其他物品挡了一下。
只是防震防摔而已。
他的洗漱用品都在定期更换,漱口杯相对换得不那么频繁一些,但既然来超市并且恰巧走过,倒也提醒他可以带一只回去。
……
因为陆痕钦的再三推拒,白昊英上门看诊的时间推迟到了傍晚。
他进门时陆痕钦已经将过于明显的女性用品都收了起来,夏听婵的存在不适宜让任何知道,哪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可打电话时超市背景广播音明显,白昊英随口问:“你今天去超市了?跟谁啊?”
“嗯。”陆痕钦半靠在床背上翻看夏听婵新注册的通讯号,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白昊英倒也没追问,忙着替这个不省心的病人做个检查。
“你最近的状态明显好了许多,说明生活习惯健康起来了,继续保持。”
陆痕钦想了想,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句:“大概是鲶鱼效应,半死不活的沙丁鱼群里放了条恶鬼鲶鱼,是会回光返照一下。”
“但再怎么样,鲶鱼也是沙丁鱼的天敌,改不了。”
白昊英露出了迷惑的表情:“哈?啥玩意?”
陆痕钦没搭理他,似乎只是随口一提。
白昊英不放心,询问道:“你最近身体上有什么不同的感觉吗?不是说异常,就是跟之前有区别,很小的情况也可以。我跟你说过人的大脑具有欺骗性,它甚至很难通过脑部CT或者核磁共振检查出明显的区别……当然,等查出来了就已经麻烦了,所以临床上一般都是通过症状评估的。”
陆痕钦轻快地摇了摇头,没有半点犹豫:“没有,一切正常。”
“那行,”白昊英点点头,“量个血压,抬一下手。”
陆痕钦由着他摆弄,将定位软件点开,看到红点安静地待在楼上的房间里,于是又心宽意适地退出。
因为精神惫懒着,光凭借肌肉记忆刷短视频打发时间似的手指习惯性上下滑动,但内容没有入脑。
他没注意白昊英说了什么,只重复着点开定位-看到红点在身旁-安心退出-再懒洋洋地点开,乐此不疲……
红点一直没有动,可能是他刚才警告她家中有外人造访让她安静点,所以她一直乖巧地窝在床上,一点响声都没有发出。
那个房间里甚至没有电视机。
也许应该给她换个房间。
陆痕钦给她发去一条信息:【无聊么?你闭麦,我给你打语音电话。】
对面没回。
陆痕钦等了一会,随意刷了刷跟她仅此一条的聊天记录,冲白昊英惜字如金道:“快点。”
白昊英猛地抽了一把压脉带捆住他的胳膊,白眼快翻到天上去:“大哥,我才来了十分钟。”
压脉带才绑好,那句“静躺”还没说出口,陆痕钦突然毫无征兆地“腾”地坐了起来。
白昊英急道:“哎你?!”
陆痕钦盯着自己拨打失败的语音电话,系统显示占线。
加了谁?跟谁打电话呢?
她才注册新号多久?有三个小时吗?
这就有可以连麦打电话的人了?
她知道她现在是什么处境吗?
白昊英还在一旁唧唧歪歪:“干嘛呢干嘛呢??手臂放平,你绷在那里给谁看你的健身成果啊?”
陆痕钦充耳不闻,将右手臂往边上一推,意思他自己搞他的就行别来烦,左手悬在语音通话按键上默数了十几秒,觉得足够一个结束电话了,于是又拨了个电话过去。
还是占线。
所以她一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是跟对面煲电话粥吗?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是不是也在跟那个人聊天?
陆痕钦回想起镜子里的她眼睛微亮,唇角浅笑,除了捧着那个手机对其他一切充耳不闻的模样——
当时那一眼他就记下了好友列表的头像和昵称,可惜仅凭这些搜索不到对方。
胃里似乎有一团湿答答的棉花在轻轻搅动,令人不适,陆痕钦眼神平静,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拨打语音电话。
占线记录滚满了一整页,他触击屏幕的手指越点越重,指甲在上面发出笃笃的响声,一个差错间点进了她的头像。
再点开朋友圈,他的瞳孔猛地缩紧。
朋友圈打开了。
可明明在从前,她的朋友圈一直是屏蔽状态,她也不爱发。
但今天她连发了两条动态:一条是分享新买的扫描笔,另一条是给文竹盆景浇水的视频,里面露出了她半截纤细的手臂,明晰的骨骼线条让她利落的动作极具观赏性,她的手腕上还戴着一条细细的黑色发绳,衬得皮肤薄透如白玉一样,非常漂亮。
青竹白玉黑绳,构图雅致,意境十足。
这段视频是她还在国内的时候拍的,那么早之前的事了,怎么现在就发了?
最重要的是,两条朋友圈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