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一次
听到这话,姜枝鹊愣了一下，许久没有说话。这元宵分明是新买的，她跑了那么远,自己一口也没有吃过。本来想着他明天就要下山了，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所以先分给他吃。“这是刚出炉没多久的元宵。”
姜枝鹊抿起唇,想了想,有些生气地坐下了。他不喜欢，那她自己吃。
姜枝鹊饿得不行了，舀起一勺软圆子送进嘴里，黑芝麻馅的，很甜。她低头吃元宵，以为白仰山会自己离开，但白仰山并没有走，站在原地看着她。
“师兄怎么还不回去？”
听到这话，白仰山欲言又止，喉结滚了一圈，半响没说话。她今天对他格外冷漠。
“我明日要下山了。"白仰山道。
姜枝鹊：“我知道，师兄早就和我说过了。”白仰山盯着她，似乎在等她说些什么，但姜枝鹊一直埋头吃元宵，根本没有看见他的神情。
他想问她，有没有告别的话想对他说。
以往她见到他，话总是格外多。他时常想，为什么她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可如今她真的变冷漠了，白仰山一时又无法适应。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不在,他控制不住地想来找她。看见她手上的信，他总觉得很碍眼。
姜枝鹊才来神宫没多久，除了在符修听课，大多数时间都会来找他。那个和她基本没什么接触的男修，定然没有抱几分真心。以他对神宫同门的了解，脑中已经浮现了几个名字。但他不敢确定，又不能直接问她。
这件事，归根结底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这是姜枝鹊的私事。他为何要在意？
…因为姜枝鹊是他亲手引荐进来的人，是他的师妹。她身世可怜，心性单纯，他不想让她受人欺骗。男女之事，对她来说为时尚早。
“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修炼…“白仰山薄唇轻启，却又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姜枝鹊顿了顿，说：“我有在好好修炼。”“是吗？"白仰山再次在她对面坐下，“你最近修为进展如何，能和我说说吗？”
姜枝鹊：“…师兄你好笨。”
白仰山：“？”
姜枝鹊没忍住，笑了笑：“师兄难道不知道，和姑娘搭话，不要说这种无聊的话题吗？”
像大爹在教训女儿一样。她师尊平日里都不会这么和她说话。白仰山怔了怔，没有反驳她，反而问道：“那什么才叫有趣？”“比如说，问问最近吃了什么，干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姜枝鹊道，“师兄一开口净说些无聊的事，我都没法接你的话。”白仰山沉默须臾：”
她在吃什么，他已经看到了。
她最近做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白仰山瞥了一眼她手边的桃花信，最近的一件，大抵和这信的主人有关。他不是很想知道。
“如果你想说，我愿意听。"白仰山认真说道，“只关于你的。”“我最近有很多伤心事。“姜枝鹊说，“比如说，师兄不愿意吃我的元宵。”说完，姜枝鹊便明目张胆地笑出声来。
白仰山意识到她好像在戏弄自己，不知为何，他并不气恼，反而也跟着她笑了笑。
姜枝鹊终于得逞了，她舀起碗里最后一个元宵，递到白仰山身前：“上元节吃了元宵，以后就能团团圆圆。我想师兄能早点回来。”“今日同门带我出游，和我说起了剿魔的事。师兄马上要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吧？我在神宫会想师兄的。”
白仰山看着面前浑圆的白团子，糯米的香味飘散过来，他低头尝了一口，刚刚好的温热，里面的流心甜得发腻。
甜得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
吃完这个元宵后，白仰山忽然意识到，方才和姜枝鹊用了同一副碗勺。“哎，师兄真吃了啊？"姜枝鹊瞪大双眼，感觉手里轻了些。姜枝鹊：“好吃吗，师兄？”
她看见白仰山的耳根迅速红了起来，他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有些紧张的语气已然暴露了一切：……还行。”
“说起来，师兄还是第一个陪我过元宵的男人。"姜枝鹊继续说道。白仰山侧着脸瞥向他：“第一个？”
姜枝鹊点头：“很多事情，和师兄都是第一次。”“今日陪你出游的人是谁？“他终于问出来了。“那是师姐。“姜枝鹊随口编了一句，“在符峰认识了一个对我很好的师姐，她带我出去玩的。”
白仰山：“这封信呢？”
姜枝鹊继续胡编乱造：“也是师姐给我的，里面是符纸。”“嗯。"白仰山的神情逐渐平静，“我也是第一次过元宵。”虽然他不知道做什么才算得上过节，但姜枝鹊说，他们在一起过元宵，那便算是过了。
第一次吃甜食、第一次送剑、第一次折花、第一次会时常主动想起一个人。姜枝鹊刚想说，如果可以，以后他们也在一起过元宵，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三个月后就要回合欢宗了。
她的时间不多了。
姜枝鹊思索片刻，试探着摸索到了白仰山的手，轻轻牵住：“白师兄，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其实我……”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宛如一道雷电，直接让白仰山的理智清醒过来，如同被烫到一般，立刻抽回了手。
姜枝鹊牵了个空，心情也跟着低落下来，但她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