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白扇周',但白扇周此人犯案,一不杀人,二不损坏门窗。我看顶楼房间门明显是被撬开,虽然损耗很小,但依旧不是白扇周盗窃的一贯手法。再者,有一点我不明白,凶手杀宅中值夜的两名仆人情有可原,可为何要杀米婶?从米婶的死亡现场可以看出,她死的时候还在睡觉。下人房间离主宅尚远,凶手要逃跑也不会经过,他完全没有杀害米婶的理由。最后,我发现旧宅所有被撬坏的门和保险柜,损耗都极小,几乎都只有很小的划痕,应该是使用较为专业的工具做的。不知道这个线索能指向什么。”
“我同意,"宋芳笙激动道,“我也觉得米婶的死十分蹊跷,突破口说不定就在她身上。所以我方才找仆人,私下问了她的家底情况。据仆人了解,米婶家中关系单薄,先生早逝,只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养在老家哥哥家中,靠她每个月寄一些钱回去,身边也没有亲属或者朋友沾染偷盗、赌钱之风。我怀疑是荣六少爷被赶出去,怀恨在心,刚才又给警察署去了电话,找顾均胜的手下李正问了荣时邈的下落,结果发现他根本不在上海。”
“还有一点,"沈丽曼从指间取下一枚戒指,放在手上把玩道,“被偷走的东西固然值钱,体积却都不算小。如果凶手真正的目的仍然是偷盗,需要尽快将则物出手,做到短期变现,旁边明明有一柜子金玉扳指和玛瑙翡翠,随便拿上七个,其黄金和玉器不但更好脱手,也更好携带。这一点也与白扇周不吻合,凶手显然不识货。”
除此之外,他们既没有怀疑的对象,也不知道去何处寻找丢失的古玩。总不能故技重施,又闹出什么“被诅咒的转花钟”这种市井异闻出来罢?花茶见底,三人正准备起身离开,小春急匆匆从会客厅绕进来说道,“少奶奶,少爷的车来了,说是来接少奶奶。”叶秋容身边丫头四妞紧随其后,说是段三少爷也来了,车就同顾均胜的车停在一起。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段澄恩还好说,那个叫四妞的丫头,宋芳笙和沈丽曼早就怀疑她是段澄恩安插在自己太太身边的眼线。可顾均胜是怎么知道的?哦,她想起来了,自己刚才给李正打过电话。那小了……
“既然都来接了,那我们便告辞了。“沈丽曼拿起手包,带头走出去。段澄恩和顾均胜站在客厅里,一人着白色西装,英挺文雅;一人穿黑色警服,气宇不凡。叶秋容还若往常一样,一到段澄恩面前就换上讨好的嘴脸,娇滴滴地问他在公司累不累,晚上吃什么。
顾均胜一张脸绷得比报纸还直,宋芳笙迟疑着上前两步,还未开口,先被数落。
“玩够了没有?”
“什么玩,我正经是来查案的。”
“此盗窃案出了人命,非同小可,哪里是之前你们看看报纸、看看日记就能破的。再说你怎么知道,这宅子就再无危险?若是出事,我…“你如何?”
顾均胜对上她坦然的眼神看上一阵,末了收敛回眸,侧过脸去说道,……我没办法向爸妈交代。”
用不着你上赶着交代。这话她没说出口,怕又被面前古板的男人瞪眼,外人面前总要给他留面子。
五人前前后后走出来,荣宅的仆人站在两侧,一边各三人,低着头恭敬有加。
叶秋容挽着段澄恩胳膊,一边走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四周,忽地眉头蹙起,在原地站住。
“怎么了?”
“有点不对劲,”她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小声嘀咕着,“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啊对了一一”
女人伸手指向站在大门右侧的其中一名仆人,朗声道,“多了一个仆人!你是谁?”
此话一出,宋芳笙方想起三人进门的时候,整个荣府旧宅里只有五名仆人,此时两边各三名,可不就是多了一个?叶秋容笃定的语气引众人注目。仆人们苦了抬头,看见身旁多出一个人来,也是吓得不停,纷纷往旁边躲闪。
段澄恩把叶秋容护在身后,顾均胜也立刻站到宋芳笙和沈丽曼面前,掏出手枪,目光凛然道,“抬起头来。”
佝偻的男人缓缓抬头,脸上褶皱纵横,一脸的老相。可仔细一瞧,布满皱纹的面庞却带着一双极为年轻的桃花眼,鼻梁挺而鼻翼窄,隐隐透着俊秀。“哎呀,我只是来看看热闹,不是什么坏人。”这声音夹着端着,一听就不对劲。顾均胜扣动扳机,目光沉了沉继续道,“说谎。把手举起来。”
“我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