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四十三章
大雨。
哥谭的今天依旧在下着大雨，密集到让人一时分不清昨夜是不是还没有过去。
太阳又究竟有没有升起？
雷一-因为绑架瓦雷蒙而被抓进警局的某个哥谭人，今天终于被放了出来。他身后的警察没好气地警告他：“出去之后给我老实点，别再惹事。“还煞有介事地补了一句：“我们会盯住你们的。”雷差点没笑出声。
真是可笑，哥谭的警察如果真的有用，夜空中也不会飞着一只可怕的蝙蝠怪物。
他在转角处重重朝警局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那个愚蠢的大小姐似乎并没有打算追究他们的罪行,再加上大哥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而且更幸运的是，那个被派给他们的辩护律师也不是纯粹的酒囊饭袋。
雷从没有想过，自己能这么轻易地被放出来。代价顶多是两百小时的社会服务。
哈，社会服务。
他抬头望着连天的雨幕，也不在乎雨落进眼睛，只在心底嗤笑一声。哪个哥谭人会真的老老实实去干那个？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进监狱蹲到死的打算。只不过那样的话，他的妹妹…就等于被哥谭直接宣判了死刑。
就现在的情况,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雷的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
他在一家花店门口驻足了片刻，大雨顺着他湿透的发丝一路向下，多日未打理的头发黏在脸侧,让他看起来和街角的流浪汉没有两样。店主注意到了他，悄无声息地握紧了手中的扫把。哥谭人当然不会真的拿扫把当武器。
雷的目光下撇，看到那鼓鼓囊囊的口袋。
只有傻子才会去赌那里面到底是武器还是袜子团。他转头就走。
看来这次去看妹妹的时候，还是带不了花了。他的妹妹，那个可爱、可怜、可恨的霍普，原本寄住在三弟家里。为了她，他把能卖的都卖了，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交了出去，才勉强让三弟的家人答应照顾她这么个"累赘"。
也是为了她，雷才一时脑热答应大哥，去绑架瓦雷蒙。只是这次从警局出来，雷听说，那家人加入了一个叫“乌鸦”的自救组织。乌鸦。
他在心底狠狠地爆了句哥谭粗口。
疯了，真是疯了，他们还算不算是哥谭人？见鬼的，谁会相信那种东西可匀丰◎
相信那种组织是真心为他们，不如一一不如相信蝙蝠侠是韦恩那个草包扮的。
怀抱着"说不定只能看到一具被掏空的尸体"的念头，雷站在那间简陋的病房门囗。
一路上，他看到了不少抱着孩子来看病的邻居。若是放在从前，他们只会呆在家里，灌下一大瓶止痛药，然后任由命运裁决。可即便如此，也没法打消雷对乌鸦的偏见。在他看来，那群人八成会偷偷找机会抽走他们的血拿去卖。雷脑袋里的想法乱糟糟的，过了半分钟，他终于是不情不愿地准备面对现实。
他的妹妹，被那群富人寄予过希望、又亲手掐灭希望的妹妹，就躺在里面。真是有意思，明明，她的名字，就是“希望”。男人手里攥着一束花，和他湿透的脑袋一样，水顺着花茎一滴一滴落下来。雷永远不会喜欢哥谭的天气。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那扇咯吱作响的病房门。然后他愣住了。
病房里出现的画面让他从没有读过书的脑子隐隐作痛。坐在椅子上，垂着头，安安静静喝茶看书的霍普。以及，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气若游丝、几乎看不出生机的霍普。但他只有一个妹妹。
是稻草人，还是小丑，或者是随便哪个阿卡姆的疯子跑了出来？听到开门的动静，椅子上的那个黑发女人抬起头，脸上浮现出雷几乎已经遗忘的笑容一-那是病魔缠上妹妹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的神情。还有那双，镜片后黑色玻璃珠般透亮的眼睛。一时间，空气里，只有床上霍普浅浅的呼吸声。“你回来啦，雷。”
和妹妹长着一模一样脸的"怪物"，用霍普的声音，说出了他做梦都想听到的话。
雷手里的花束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花瓣与水珠一起炸开，散落一地。
女人微微歪过脑袋，如瀑般的黑色长发从肩头滑落，还有些发白的嘴唇一张一合。
“雷，你不是要把花送给我吗？快拿过来吧。”艾梅莉丝觉得自己的出场没有任何问题，她甚至特地为此凹了一个真的霍普经常做的动作，连笑容都特意练习过。
结果一一对方居然就这么直接晕了过去。
真是没有欣赏能力！
好在贝利就在附近，动作利落地接住了直直向后倒下的男人，避免了他后脑勺砸向冰冷地面的悲剧。
仿生人此刻的表情近乎无奈，而那张脸，偏偏和雷记忆中的大哥如出一辙。“大小姐，您怎么就选择了这个曾经绑架过您的人类？”按照帝国的律法，他们本该直接潜入警局，将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处决。但这个计划却被小姐亲自打断。
当时的艾梅莉丝只想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如此仇视瓦雷蒙。而床上那个消瘦的身影，正是答案。
“当然是因为，没有人可以污蔑布鲁斯的善心。"她理直气壮地回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