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告白
溪山。
“师兄，收徒大典你怎么又在喝酒！"年轻的长老愤怒地站在桃树下仰头望着树上的人。
“没有意思啊……一年不如一年。“须弥躺在千年桃树的粗壮树干上，百无聊赖地对远处的收徒大典指指点点。
“啧啧啧，没一个能入我门下的。"他摇头。“明明是没人能看得上你！新入门的弟子听说掌门是个整日醉生梦死的魂蛋,谁愿意拜你。”
“师兄，再这样下去别人桃李满天下，你身为掌门连半个徒弟都收不到！”那长老愤怒道。
树上的老者勉强抬起一只眼,向着远处某个走近的身影轻飘飘一瞥。“什么没有徒弟,那就是我徒弟。”
“什么……“那长老顺着他的目光向远处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少年面色冷然，漫无目的地走着。
须弥从树上一跃而下，向那头顶长着一对狐耳的少年道：“徒弟，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的长老：……你看我像傻子么。
白柒抬头望着他没有应答。
“啊，我是溪山掌门须弥，见你根骨奇佳，与我投缘，想要收你为徒，你可愿意?"须弥捋着他的小胡子道。
“师兄你简直…“那年轻长老忍不住道。
太不要脸了。
然而白柒听见面前人的自我介绍，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你就这么决定了？你很了解他吗？"那年轻长老不解道。“他是溪山的掌门，可以。"白柒淡然道。“啊对对对，收徒讲究一个缘分，要气场相投，你看看我徒弟与我多有缘，你少干扰。“须弥将那长老向旁边拱了拱。“你叫什么名字？“他又问了一遍。
白柒这名字一听便是无妄山对妖奴的编号，仙门也许会收留小妖，却万万不会收无妄山妖奴为徒,话到嘴边,白柒停住了。正欲随口编一个，却忽然想起那个人说过的话：“灵曜，日月星榆的意思，愿你日后星榆烁夜，岁岁常明。”
鬼使神差地，他抬起头对须弥道：“灵曜，我叫灵曜。”很快，溪山长老们发现须弥的这个妖精徒弟并不是随口乱指的，他的出现几乎打乱了溪山所有弟子的排名。
“不，不是，须弥此人城府颇深，一定是早就盯上了这个徒弟，默默培养，然后假装刚刚收进门，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望着擂台上两位弟子交战在一起的身影，红衣长老不可置信道。“看他的身法，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刚入门的状态。”“还有一种可能”一旁的紫衣长老举起一盏茶，递到唇边。对手已然被须灵曜逼急，长剑携着杀气，直逼他命门。然而须灵曜的手攥住了那位师兄的剑，没有鲜血横流，手掌在接触剑刃的一瞬间，冰霜瞬间蔓延，顺着长剑攀上师兄的手臂。“…是天赋。"紫衣长老不紧不慢道，“碾压众人的天赋。”“啊啊啊啊啊！"台上的弟子定在原地，发出哀嚎。台下所有观战的弟子都比屏住了呼吸，待到裁判宣布比试的结果后，一拥而上。
“师兄，没事吧。”
“往年师兄都是第一的……今年师兄只是不熟悉新来的师弟，以后还会赢的。”
红衣长老摸了摸那弟子的头，随后查看他的伤势。“徒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第二也没有关系。”为什么呢？
须灵曜望着身旁其乐融融的样子，歪了歪脑袋，狐狸耳朵微微却在不经意间低垂下来。
那就是人类之间的情感链接吗？原来即使不是最强，也能得到宽慰，弱者也能得到包容。
那是他从小到大不曾体会到的，是无妄山不允许的。暖黄色的夕阳将那一众师徒们的发丝照得闪闪发光。这一幕似乎要灼伤他的双眼，他向后退了几步，却仍旧默不作声凝望着。须臾，抬手摸了摸自己头。
“须灵曜，你也做得很好。"他说。
“师兄，他这样太危险了，经过此次弟子间的切磋，我们的一致讨论，他将不可再使用妖术。”一众长老围绕着须弥道。须灵曜在角落里站着，一言不发。
“可妖术是他与生俱来的一部分，你们强行让他放弃妖术，就彻底切断了他的天赋，无疑是在遏制他进阶的仙途！"须弥道。“妖对上肉体凡胎的人类本就是不公，他既选择了修仙，必然要放弃那些那些妖的属性，方能得到圆满………
“他不需要！妖为何不能修仙，谁规定了只有人才可以办到，他明明有超越常人的天赋，却因为没有先例就要折断他的羽翼，让他走平庸之人的老路吗?“师兄！他伤害到了门中弟子，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须弥回头望向须灵曜，眸中似有不忍，可如今被架在火上烤，不得不给全宗门一个交代。
最终，一对黑色的手套被放在须灵曜面前。“戴上它吧，它可以抑制你一部分的力量，从此以后你可以照旧修炼，只是轻易不要摘下。”
“事情就是这样。"须弥眯起双眸，陷入过去的回忆，“可那时我正在破境，到了最后关头，我救不了溪山，也救不了小狐狸，究其根本，溪山之祸是我的错。”
“可即使那日你未曾闭关，也不一定是昼冕的对手，他既有心灭门，不达目的不会放弃，你与须灵曜都不该内疚。"宁昭道。月光映入须弥蒙尘的眼眸，他抬头对上宁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