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遍遍洒扫。稳婆更是被她弄出一大堆名堂,连着指甲都剪了!她就是装神弄鬼,不安好心!”繁英阁江般弄出的阵仗,元明帝自是知晓。她当时说过,是为了洁净。“唉,这个破地方,只有这些保障了。”
“你懂个屁,你眼睛能看到什么,到处都是脏东西!在水里胡乱抹几下,净手都净不干净!”
元明帝回想起江龄的那些话,头开始疼起来,以为段美人不可理喻,顿时没了耐心。
“来人,江翠微阁看起来!若段美人再胡闹,送去皇庙清修,修身养性!”段美人瞪大哭得通红肿胀的双眸,眼前一片模糊。她如石头一样呆在那里,愤怒不知去了何处,惟余伤痛,丝丝缠绕着她,四肢百骸都冰冷刺骨。元明帝面色阴沉离开翠微阁,被寒风一吹,勉强清醒了几分,脚步微顿,问道:“黄梁呢,郑择吴适山在何处?”
随侍的张善躬身答道:“回皇上,黄大伴奉皇上旨意前去捉拿两人,奴婢这就派人去问一声。”
元明帝变得不耐烦起来,转身朝繁英阁方向走去。这时,黄梁恰好从夹道一头走来,远远就立着躬身见礼。
“你的差使可妥当了?“元明帝沉声问道。“回皇上,奴婢正在办。“黄梁躬身将去找郑择吴适山两人之事,一一回禀。元明帝听到两人果然前去找江般,心微微一沉,大步朝繁英阁走去。“娘娘,皇上来了。"紫衫守在门口,听到外面的动静,赶忙进屋回话。江龄眉头一皱,文涓着急不已,忙让紫衫退出去,小声道:“娘娘,那些传闻虽是无稽之谈,却无人说得清楚。世人宁愿信其有,不信其无啊!”“既然已经传了出来,我能如何呢?“江龄淡淡说道。“那郑吴两人……“文涓迟疑着,被江般抬手打断,斩钉截铁道:“他们本无辜,莫要再说!”
江般打定了主意,既然已经答应帮他们,她就不会食言。文涓没再多言,这时元明帝已经进了屋。他站在明间,看到门帘半卷,江龄斜靠在次间的榻上,不由得一怔。
“你怎地下床了?"元明帝问道。
“臣妾能慢慢走动一会,便下了床。“江龄一边回答,一边掀开被褥,作势欲下榻请安。
“且躺着吧,无需多礼了。“元明帝抬手制止,让人搬了椅子在门外,他坐了下来:“你们都退下!”
文涓偷偷看了江龄一眼,将三皇子从摇车抱起来,放在江龄的怀里,低头退了出去。
“奶娘伺候的人呢,你方才生产,怎地都自己看着?"元明帝不悦道。“臣妾没事。“江龄答了句,觉着两人隔着门帘一问一答,格外滑稽可笑。“这群脑残的男人,居然说产房污秽不祥,会有血光之灾。笑死人,连自己的来路都忘了。最不祥的,应该是他们,因为他们从这里出来了!”不过,江般转念一想:“不进来也好,他们确实太脏,进来只能添乱。”江龄心里的话,让元明帝无法反驳,一时坐也不是,站也不只是。他在椅子中转了转,不自在地咳了声,道:“听说郑择吴适山前来给你诊平安脉,他们两人医术不精,害死四皇子,你休得听他们的诊断!如今他们在何处,朕要拿下他们,砍了他们的脑袋,给四皇子偿命。
江龄轻轻地将三皇子放在身边,正色道:“皇上,臣妾有一事不解,不知大胤天下,谁能救回四皇子的命?”
“你这是何意,莫非你要为了这两个庸医顶撞朕?“元明帝不悦地道。“臣妾不敢顶撞皇上,臣妾只是不明白,若是皇上因为四皇子殁了,要拿两位陪葬,臣妾以为,活殉有伤天和。臣妾想求皇上饶他们一命,算是替我儿积德。若是因为他们医术不精,臣妾想知道,以四皇子当时的情形,天底下有哪个名医能救活他。毕竞这样厉害的大天夫.…”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来,自嘲地笑起来:“算了,真有这样厉害的大夫,还是隐姓埋名的好。人都只有一个脑袋,砍不了几次。”元明帝一时答不出来,懊恼地道:“伶牙俐齿,你别以为朕待你好,处处纵容,你就能仗着朕的宠爱为所欲为!”
这时,三皇子被元明帝的声音吵醒,张嘴哼唧起来。江龄赶忙抱在怀里,轻言细语柔声哄着。
元明帝只能眼睁睁看着,虽然气恼,到底没再做声。三皇子哼唧个不停,江龄见他似乎是饿了,背转身,解开衣襟喂起了奶。元明帝彻底被晾在了那里,一瞬不瞬盯着次间的母子俩。江龄与平时并无不同,生产到底耗费精力,脸色憔悴苍白。她垂首望着襁褓中的三皇子,神情温柔。
从未见到如眼前这般的景象,元明帝有些失神,情不自禁站起身,走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