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重新躺了回去,元明帝不甘心,又去扯被褥,不依不饶地道:“你起来,与朕说清楚!”
“皇上想听什么,臣妾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江龄紧紧拉着被褥,火冒三丈地回击道。
元明帝气得急促气喘,死死盯着江般,咬牙切齿地道:“朕宠信谁,召谁侍寝,哪由得你来管,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臣妾有什么身份,就是一个淑妃,淑妃有品级,实则还是妾。妾能管什么,臣妾没管啊。"江般觉着好笑,阴阳怪气地笑了声,缓缓躺下。“好你个江氏,如此牙尖嘴利!“元明帝光火大盛,呵呵冷笑,“你看不起淑妃身份,不想做妾,难道你想做皇后,做嫡妻不成!”“我什么都不想做!"江龄干脆连臣妾都不称了,想都不想顶了回去。她真什么都不想做,一是她在元明帝身上得不到快活。食色性也,少了人生至乐,真真没劲透顶。二是元明帝太过无耻,长久以来累积的怒火,这时像是往干柴火堆中泼了油,再也不受控,熊熊燃烧。“朕的皇后。要母仪天下,端庄大度,心怀仁慈,文德兼备。你瞧你,跟那拈酸吃醋的市井泼妇般,何来的德行做皇后!”元明帝啧啧几声,眼神讥讽地看向江龄,见她昂着下巴,跟那斗鸡一样,突然福至心灵。
“你还真是在吃醋。“元明帝莫名地高兴起来,饶有兴致地端详着江龄,压住心头噗噗往上冒的得意,努力地绷着脸,“身为后妃,要谨守妇道,善妒乃是七出之罪。”
七出是指休妻,江般懒得指出元明帝的错处,看到他浑身透着的自信,真真是一句话都不想与他多说。
元明帝准备再好生教训一番江龄,让她以后能温顺些。他抬了抬手,大马金刀坐回床沿,文涓在门帘外小声道:“娘娘,三皇子醒了。”江般披上外衫,掀开被褥下床,汲拉上鞋子走到次间,道:“把他抱来吧。”
被忽视的元明帝,悻悻在卧房站了片刻,心道:“妇人心眼小,爱吃醋,朕不与她计较。“很快,元明帝想明白了,负手在后,跟着走了出来。文涓抱着哭闹的三皇子进屋,江龄接过来抱在怀里,轻声哄着道:“好了好了,阿娘在呢,别哭啦。”
三皇子脑袋在江龄怀里拱来拱去,哼哼唧唧吃起了奶。江龄垂首望着他,轻轻擦拭着他眼角的泪水。
元明帝站在那里看着,眼神不知不觉变得柔和起来。他想到刚出生的四皇子,心头又是一阵遗憾。
庄美人身子弱,无法亲自喂养四皇子。若她能如江般一般,将四皇子也养得白白胖胖,活泼机灵就好了。
喂完奶把过尿,三皇子重新睡去,江龄困得眼皮都睁不开,打着哈欠往卧房走去。
已到半夜,元明帝也困了,打算歇在繁英阁,跟着进了卧房。江般瞬间清醒,停下脚步挡在门帘前,冷冷地看着元明帝。“你竞敢赶朕走?"元明帝怔了下,难以置信地盯着江龄,侧身挤进去,怒道:“真是反了你!”
反正夜里也不冷,江龄不想与元明帝争,干脆转身,准备就睡在榻上。元明帝怒气冲冲脱掉外袍,见江龄不曾进来,来到次间一看,她已经和衣躺在榻上。
“气性真大,都是朕娇惯坏了。”
元明帝哼了声,暗忖着且冷落江龄一阵时日。待她怕了,看她还敢与他叫板。
到黎明时,江龄又起夜喂过一次三皇子。她实在太困,待被三皇子吵醒时,已经日上三竿,元明帝早已离开。
江般洗漱之后,边喂着三皇子,边吩咐文涓:“你拿些燕窝盏,点心,五两银子前去看望黄梁。就说我连累他挨打,实在对不住。”文涓吃了一惊,道:“黄大伴挨了板子?”“是。“江龄苦笑一声,道:“你去吧。”文涓担忧地道:“奴婢昨夜听到娘娘与皇上争吵,今朝皇上离开时,脸色很是不好看。”
睡了一觉之后,江龄早已平静下来。她深知昨夜算是大逆不道,但她不悔。时光无法倒流,后悔亦无用。再来一次,她仍然会那般做。江龄静静地道:“伴君如伴虎,君心心难测,皇上那张脸,笑也不好看。文涓听得目瞪口呆,她不敢接话,赶忙道:“奴婢去看黄大伴了。”“你等等。"江龄思索了下,道:“你等下顺道去趟华庆阁,找云慧问一声,庄美人与四皇子的情形如何了。”
文涓备好礼前去探望黄梁,再去华庆阁走了一遭。海棠花开正盛,江般陪着三皇子在花树下玩耍晒太阳,见她眉头蹙起,心里大致有了数。“娘娘,动手打板子之人,是黄大伴的亲信,他只破了油皮,歇上两日便无碍了。黄大伴很是感激娘娘,称是他惹恼了皇上,与娘娘无关,让娘娘莫要放在心上。黄大伴听说皇上来过繁英阁,回去后龙颜不悦,还担心起了娘娘呢。”文涓回完去探望黄梁的情形,语气一变,道:“云慧照着娘娘的安排伺候庄美人,庄美人睡了一觉,用了些鸡汤,今朝精神本好了些。只韩贵人去过一趟,庄美人又开始多想,焦躁不安,搂着四皇子不撒手,连奶娘喂奶都不放心。四皇子哭得厉害,云慧她们劝得口干舌燥,庄美人才把四皇子交给奶娘。”果真,元明帝这个混账狗东西,他所谓的知道,真是比臭狗屎还要无用!庄美人再折磨下去,不死也得疯!
“昨夜皇上赏赐了韩贵人一副金玉头面。韩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