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他,他就觉得自己存在。你看别人,他就感觉自己好像会消失,所以会极度不安又痛苦。”
他依赖砂子,和别人的恐惧来感受到自己还活着。也依赖作为同类的太阳奈的目光,让他感觉到有被真正看见。能说吗?这已经不是“过头”就能形容的,是“严重到随时会出问题的病态”,这两种渴望又抗拒的心态太矛盾了,七尾想。“…我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太阳奈回答,听起来也很惊讶。“但你小时候不是说过,你是他的归宿来着。他会这么执着地抓着你也很正常吧,是你先答应他的。"七尾很客观地提醒。太阳奈更惊讶了。
不是因为忘记自己说过的话,而是一直都清晰记得,但却头一次意识到,“归宿”这个词在她和我爱罗眼里的巨大偏差。她确实应该更关注对方的心理状态……
“不过我意外的是,既然他这么想,居然还能忍到现在。"七尾若有所思。“忍……什么?”
“不去直接杀了你在木叶认识的那些人。”虽然我爱罗有说过他这么想了,但没去做。想和做是两回事。“…我爱罗不是那样的人,他很善良。”
“不一定。人类在遇到关乎自身存在的问题时,总会做出很多在我们尾兽看来,非常残忍又疯狂的事。”
比如抓捕尾兽作为每个国家的最强战力,将他们硬生生塞进人柱力体内封印起来,也不管这会造成什么后果。
有了足够的力量作为底牌和威慑,才能杀死敌人活下去,这就是一种追求和保护自身存在的行为。
而制造人柱力,是对同类,甚至是同伴的无限残忍。用对一个或者几个同类的暴虐屠戮,来保证其他同类的存在,听起来像是牺牲者和被保护者。
然而没人会去感谢这些牺牲者,他们反而会因此承受更大的暴力与伤害,比如我爱罗。
这孩子就是一个典型的,被扭曲到极致的受害者。他甚至连选择的权力都没有。
这种对同类残忍至极的行为,作为尾兽的重明无法理解。“不过,你真的打算把我们的事告诉那几个木叶的孩子吗?"七尾又问。“如果这真的对我爱罗有帮助的话,我会的。”太阳奈说,神情很镇定:“我和小七永远在一起。要和我做朋友,就必须得也很喜欢和接受小七才可以。不然我就不要这种朋友。”说完,她抽回注意力,重新看向我爱罗:“可我并没有像看你一样去看别人。你和他们本来就不一样。让你有这种误会,心里不舒服这么久,是我不好,跟你道歉好不好?”
她摸摸他的头发,看着他缓慢眨眨眼睛,知道他是稍微平复下来了,然后说:“我想还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你说吧。”
“你现在是怎么看守鹤的呢?有接受他吗?”这个问题的实际意义不大,毕竞不管他接不接受,他都没办法摆脱守鹤。但真要说起来……
我爱罗静静思考几秒,回答:“接受。我已经不讨厌也不恨他了。”说着,他看向太阳奈:“或者说我其实有点感谢他。”“那这么说,你确实有接受其他人的能力,而且这个能力比你以为的强很多。"毕竟尾兽这样的存在,是很多人类终其一生都无法接受与理解的。而面对曾经把自己折磨得不成样子,几乎可以被称为仇家的尾兽,居然还能从心底里感谢他,主动接纳他。
如此两极反转的态度更是少有。
这是源于一种强大且坚韧的心性,就像那些顽固的砂子,是他天性里的东西,哪怕我爱罗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但太阳奈看得见。
“你是想让我也接受你在木叶认识的人吗?"我爱罗敏锐地察觉到什么,语气又变得冷硬。
“不是这样。"太阳奈摇头,“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是你的权利。如果我非要让你也和我一样去跟他们做朋友,那我不就成了你父亲那种人,强塞一些你根本不喜欢的东西给你。”
我爱罗微微张下嘴,听到她继续说:“我只是想说,并不是只有同类之间才能有亲近关系。比如你和守鹤,比如你和勘九郎手鞠他们。”“尤其是守鹤吧。你看你们之前关系多差,恨不得对方去死那种。但现在不就在相互保护吗?”
这句话好像戳到我爱罗什么地方。
他睁圆了一双玉色的眼睛看着太阳奈,不知道被什么情绪驱使着开口:“因为你也是………
原本的我爱罗,只活在一个无法看到任何其他可能的地狱里。但太阳奈这样的存在,和他极为相似又极为不同。她的出现带来了我爱罗以前不敢想,也想不到的希望。
所以他本能去追逐那种希望,主动朝守鹤跨出了和解的第一步……准确的说是很多很多步。
而守鹤也慢慢回应了他。
这么想想看,连守鹤和他都能和解与彼此接纳,成为并肩战斗的同伴关系,那其他人……
我爱罗想到宁次,想到洛克李,想到对面那个漩涡鸣人。紧接着跳进脑海的画面就是宁次的发带,洛克李说话时凑近太阳奈的自然而然,鸣人那种一吃蔬菜就要太阳奈喂他才肯吃的习惯……他忽然沉下表情。
不,还是不一样。
他还是不喜欢也不想接受那些人。
这其中的复杂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