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诸伏景光的谨小慎微,诸伏花里则显得更心大一些。
她这一觉睡了半天,等她再醒来时,太阳早已高高的悬挂在天空最中间的位置。
连空气都仿佛带了一些火气。
她眯着眼大概算了一下,这会应该是是下午一两点钟,正是一天中最酷热难耐的时段。
还好不是苦夏,否则在这个时间点下山,只怕两个人还没到山底就已经热的熟透了。
诸伏花里坐起身,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酸痛,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这才注意到自己之前一直枕着的,居然是苏格兰的身体。
她毫不介意地用手撑着他结实的胸膛借力坐直,这些沉迷锻炼的男人,身上的肌肉总是和铁块一样,甚至隔得诸伏花里有些疼,本来就没睡好,这下更难受了。
诸伏花里眼神里却不由自主地染上了浓浓的怨念。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昨天深夜,洞外漆黑一片,洞内只有燃烧殆尽的小火苗发出微弱的红光和噼里啪啦的轻响。
诸伏花里蜷缩在火堆旁,睡意正浓。
然而,一阵阵压痛苦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地钻进她的耳朵。
是苏格兰不停传来的嘤咛声。
她烦躁地翻了个身,试图屏蔽那声音,但那呻吟声却越来越清晰,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虚弱感。
诸伏花里认命地叹了口气,带着满腹牢骚爬起来,重新拨弄那堆快要熄灭的余烬,小心翼翼地添了些杂草,小火苗重新猛烈的燃烧起来,带来一丝暖意和光亮。
借着火光,她凑近苏格兰。
苏格兰紧闭着双眼,眉头痛苦地拧在一起,脸色在火光映照下呈现出不正常的潮红。
她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背,轻轻贴向他的额头。
手背上传来的惊人热度让诸伏花里瞬间缩回了手。
不仅是额头,苏格兰浑身都烫的吓人。比刚刚残存的小火苗还要烫。
“糟了!”诸伏花里心头一沉。
失血过多加上伤口感染引发了高烧,而且烧的这么厉害,在这荒山野岭的山洞里,没有药品,没有医疗器械,甚至没有水源。
怎么办,难道就看着他这样烧下去。
诸伏花里盯着苏格兰因高热而急促起伏的胸膛,眉头紧锁,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心一横,做出了决定。
于是将生了火的草堆靠近了苏格兰身边,希望它能为苏格兰带来一些温度,虽然效果微乎其微。
这会儿正是深夜,虽然夜晚的山林温度很低,但幸好不是秋冬季节,就算温度再低也低不了太多,不至于将人冷出毛病。
接着,她起身走到洞口,摸了摸之前搭在石头上晾着的衣物,从河里逃生时被泡湿的衣服,经过火堆烘烤和山风吹拂,此刻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诸伏花里将苏格兰那件略微厚一点的深色外套仔细地铺在相对平整的地面上,当作简易的床垫,以缓解直接躺在凹凸不平石地上的不适。
然后,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小心翼翼地将原本靠在石壁上的苏格兰挪动到铺好的外套上,尽量让他躺平。
虽然血已经止住了,但为了防止高烧不退是的,心脏受到压迫,诸伏花里还是将苏格兰平放在了地上。
处理完这些,她看着依旧浑身滚烫意识模糊的苏格兰,这些仅仅措施看起来还不太够。
她想把偷来的护士服重新盖在了苏格兰身上,将他裹紧。
“能用的东西就这些了。”
诸伏花里环顾空荡荡的山洞,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已经尽力用所有能找到的东西给苏格兰保暖维持体温,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幸运的话,他出一身汗就会好很多,或许能扛过去,不幸的话,苏格兰很可能就熬不过这个夜晚了。
两人的手机在跳河逃生时就被湍急的水流冲得无影无踪。
诸伏花里倒是想指望组织的支援。
但所谓的等待组织的救援,最快也就是自己的别动队能够非常迅速的上山。
可茫茫大山,要想在没有定位的情况下找到他们,谈何容易。
最幸运的情况就是组织派来支援的人一上山,立马就找到了这个山洞,从而找到他们,将他们带回去。
这种概率微乎其微,诸伏花里自己听着都想笑。
哪怕他们现在下山去主动找组织来支援的人,或者别动队,也需要花费很大的功夫,至少要拿到电话才能联系到组织的相关人员。
报警就更不可能了,虽然诸伏花里问心无愧,但如果现在报警的话,明面上他的身份还是犯罪分子,进了警局就算能说清楚,组织这边想必也会再次追究。
虽然诸伏花里坚信自己重生后,上辈子和警察的一切联系都被切断了,组织绝对不会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但诸伏花里深刻的知道琴酒是个怀疑主义者,如果被他盯上,就会一直处于怀疑阶段,直到他的怀疑被证实。
何况,组织里在警视厅的卧底到现在还没有被揪出来,他们在警视厅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上报组织,实在太过危险。
眼下最能救苏格兰的,有效的方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