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紧不慢地。
擦完眼泪,他把岑晓芮又打量了一遍,忽然笑了下来,这次的笑意浸入眼底,他说:“怎么那么黏人。”
然后站直身体,靠近她把她抱了抱,说:“我要去隔壁开个房间睡一会儿,不是离开,你们玩完牌再来叫我。”
这次,他是真走了。赵亦谦跟着一道走了,不过,他过了一会儿,又回了包厢,坐到了跟着他的女孩旁边,看她玩牌。
岑晓芮牌技一般,不过,在听到这一桌的筹码一注是多少钱后,也不敢大意地集中起精神。
没了那三人组在,赵亦谦放松许多,也跟那女孩调笑起来。那女孩见他脸上有笑模样,胆子也大起来,便问:“谦哥,刚刚的王少、张少之外,另外一位是什么人啊?听起来,是您的亲戚?”
赵亦谦确实兴致颇高,闻言也不恼,抬眼特意扫了岑晓芮一眼,说:“你打探他做什么,嫌我不够格?”
那女孩便放下牌,对他好一顿撒娇,赵亦谦这才不卖关子,说:“那是我表弟,这次来金陵玩。他的名字你应该没听过,不过,他家的公司你肯定听过,朝阳集团你应该知道吧。”
在座的众人,包括岑晓芮之内,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在国内,朝阳集团的名字实在如雷贯耳,坊间一直流传着一句话,大意是每个国人从生到死,都活在朝阳集团的业务之内,可见它们的业务范围涉猎之广。
桌上那个陪过张见晨的女孩就好奇地问:“那他叫什么名字啊?”
赵亦谦却不说了,无论靠着她的女孩怎么摇他的胳膊都只是摇头,最后烦了,便啧了一声,目光一转,放到了岑晓芮身上,指着岑晓芮说:“你们就算了,我看只有她有本事能知道我表弟的名字。”
说着,他也不管众人的反应,起身站起来,说:“牌局也差不多了,你们算算筹码吧。”
又把岑晓芮单独点出来,带着她出了包厢,把一张房卡给她:“我表弟在睡觉,你去叫他吧。”
岑晓芮拿着这张房卡,抬头看向赵亦谦。赵亦谦也在看着她,目光玩味,看起来像打量,又像是一种评估。
在岑晓芮忍不住移开目光的时候,他开了口,说:“你别怕,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岑晓芮是吧,你今晚的表现很好,我表弟挺喜欢你的,你呢,要是有本事在房间留一夜,我就帮你个忙,让重新回到星耀。”
岑晓芮惊讶地看着他,赵亦谦迎着她的目光,嘴角一点一点勾起。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声音带着笑意,笃定无比地说:“杨安妮?你放心,十个杨安妮我都能帮你解决。”
杨安妮是安妮的本名,出道之后,她就把姓氏去掉,只叫自己安妮。
岑晓芮也是跟安妮是一个经纪人,甚至她没红之前就认识她,才知道的。大众层面,她的真名从没有公布过。
但是这个赵亦谦却知道。
岑晓芮握紧房卡,在他隔着白色烟圈的目光注视下,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赵亦谦喜欢岑晓芮的识趣,挥挥手,让她快去。岑晓芮听话地转身,朝着房卡上写着的房间号走出去。
也就是一个转弯的功夫,她就找到了房间。
站在门口,看着闭合的房间门,她无端地感觉到了紧张。
房间门和这间会所延续着同一种风格,高雅又有格调。岑晓芮盯着房门上的罗马数字,深吸一口气,伸手去刷房卡。
“滴”一声,房门解锁自动打开。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是打开了,有鹅黄色的暖光从门缝里泄露出来。
岑晓芮心想难道起床了?她心里一紧,伸手推门入内。
地上铺着柔软厚重的地毯,吸掉所有足音。房间是个套间,有个不大不小的客厅,沙发、茶几、电视一应俱全,卧室在里面,房门半开着,岑晓芮没看到人。
她站在门口,提高声音喊道:“你起床了吗?”
声音落下,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回答。
岑晓芮估计对方还没有起床,她脱掉高跟鞋,没穿酒店给的拖鞋,赤着脚走过客厅,径自进入卧室。
哪想卧室也没看到人,岑晓芮一怔,接着听到了流水声。
她看向卧室附着的浴室。
浴室的隔断是玻璃的,似乎所有酒店都是这种设计,哪怕洗澡都充分照顾入住酒店的情侣的情趣。
岑晓芮看着浴室门,不知道看了多久,她吸了口气,然后闭了闭眼睛,伸手把身上的抹胸、短裤都脱了下来,随手扔在地上。
是啊,她从来没有退路。她矜持什么呢。
矜持不值钱。
随后,她坚决、笔直地朝浴室走过去,拉开了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