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劫狱
谁也没有想到,向来遇事沉着冷静的洛迎窗会为了程雪案,做出如此莽撞的举动,其余三人见状险些惊呼出声,但已然下定决心的洛迎窗却不再回头,刺骨的冷风扬起她的长发,眼底的眸光坚定无比,倒映出程雪案的模样。她不能走,她不能丢下他。
等同行的几个人回过神来时,洛迎窗已经一个马鞭子飞出去好远,流筝扯了扯缰绳,下意识就要调头追上,却被风眠先行了一步。“你们继续赶路,我会带着大丫头安安全全追上你们。”话音刚落,风眠便夹了夹马肚子,飞速赶上了洛迎窗。洛迎窗正想躲开,便被风眠死死抓住了胳膊,他的嗓音低沉冰冷至可怖,却是极力抑制着对洛迎窗突然无理取闹的怒气:“如果你要请太子殿下出面,还是我去吧。”
不待洛迎窗回应,风眠就一把扯下了挂在洛迎窗腰间的玉佩一-那是太子殿下当年赠予她的信物,可以让太子殿下愿意搭上性命相助的信物,在此之前,她从未舍得拿出来过。
“等等一一”
紧接着,风眠不给洛迎窗任何犹豫的机会,圈起食指和拇指凑着唇边,迅速吹了声口哨,洛迎窗口口的白马似乎就听懂了他的指令一般调转了方向,然后风明猛地一巴掌拍在了马屁股上,声音从洛迎窗的耳后飘来。“流筝和山海叔会在城外等你,我们在老地方汇合。”洛迎窗来不及解释,慌忙间从怀里掏出来什么,在白马飞奔离去前,塞进了风眠的手中。
“拿上这个,才能取得程雪案的信任。”
夜色如墨,星光隐晦,四下寂静无声,仿佛在孕育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风眠没有明目张胆策马而行,而是将青璁马拴在一处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仅凭无人觉察的轻功摸到了太子府的后墙。太子府戒备森严,但对于风眠这位常客,太子府内的一级护卫都要敬他几分。对方自知今日朝堂之上的风云变故,风眠此番冒险前来定是有要事与太子汇报,不敢怠慢地将他引去平日里与太子殿下见面的秘密场所。不多时,侧殿之内,烛火摇曳,一道温润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何事?”灯光微微映照,风眠抬起眼皮,露出一张沉默而冷静的面容,锋利的眼神下暗含着一丝敬重,他不曾多言,只是抬手将那方玉佩递上一一一枚雕刻精致的玉佩,玉色温润,隐隐泛着旧痕,却仍然闪着通透的光泽,显然被人随身珍藏多年。
虽然隔着朦胧的屏风,但楼玉骨还是一眼便辨别出风眠手中究竞为何物。许是楼玉骨最初还有些不敢相信,或是不愿意相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让风眠把玉佩递到自己手中。
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那熟悉的纹路,眼底掠过一丝复杂之色,他的目光微微沉敛,似是沉思良久,最终抬眸看向立于厅中的风眠,缓缓道:“我还以为,她此生都不会来求我。”
风眠自知洛迎窗和太子殿下之间的牵绊,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继续保持冷静道:“大丫头她,本也不愿再牵连太子殿下,可眼下,我们别无选择。”楼玉骨微微一笑,眼底却无丝毫笑意:“"窗儿想让我救程雪案?”风眠没有立刻回应,但楼玉骨心里已然知晓了答案。楼玉骨垂眸望着那枚玉佩许久,忽而执起玉佩,指腹缓缓收紧,目光深邃而冷冽,终是轻笑了一声:“她既拿出了这块玉佩,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天牢阴冷潮湿,长廊尽头,程雪案被困于狭小的囚室之中,手腕上的铁链泛着冰冷的寒意,他闭目养神,听着不远处狱卒巡逻的脚步声,神色依旧沉稳,似乎并不急于脱身,只是心里不住地担心起洛迎窗的安危。昭武帝生性多疑,今日洛迎窗和她的春风酒楼几乎成为了朝堂之上争执的焦点,即便并非确有其事,昭武帝也想要不留后患。就在程雪案沉思时,忽然,狱卒的脚步声停了片刻,随即,一道微不可闻的"咔哒"声响起,牢门的锁链竞被人悄无声息地打开。程雪案睁开眼,正见一名黑衣人站在门外,低声道:“侯爷,太子殿下命我等前来相助。”
程雪案闻言,微微眯起眼,似乎在怀疑对方的身份,毕竞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暗杀在天牢,又坐实自己的罪名,将自己骗出去以作畏罪潜逃的伪装,再取他性命,也不失为一种好计策。
只是就在程雪案用狐疑的眼光审视那名黑衣人时,他才借着微弱的火光看清对方的脸一一竟然是几乎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祈明。在程雪案惊讶之时,祈明已经从怀中掏出一枚信物,看那模样,倒像是只巴掌大的纸鸢。
程雪案当即愣在原处,那分明是自己曾经赠予洛迎窗的纸鸢。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一要么是洛迎窗亲自交给祈明身后之人,用来换取自己信任,要么便是洛迎窗已经遭遇不测。
如果是后者,即便是祈明,应该也无法如此精准地从洛迎窗的众多物品中挑选出这一件,用来哄骗自己。这般思虑之下,似乎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些。虽说如此,但程雪案还是有所保留地对祈明半信半疑。祈明见到程雪案的神色,倒是笑了:“侯爷还真是始终如一,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对我的怀疑都没有丝毫减弱。”程雪案并不答话。
牢狱之外,几名侍卫已经悄然倒下,显然被下了药,祈明动作迅速地递来一件夜行衣。
程雪案沉吟片刻,随即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