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军踏入我大昭国土,如今谁还能担当此任?!朕亲自披甲,震慑天下!”尚书令蒋先其也出列附和道:“圣上万不可冲动行事,韩大人所言极是,城中还需要您来稳住局势,若您有个什么闪失,大昭恐有大劫啊!还请圣上三思!”
昭武帝自然是听出了蒋先其的提醒,冷哼一声:“难道皇宫之中,还有谁敢造次不成!”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沉默一片,百官分立两侧,满殿肃穆,无人敢应答。尚书仆射岳松照静观其变,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突然上前一步,沉声道:“圣上,既然长川关破,敌军已深入,我大昭岂能坐视不管?您当机立断决心亲自披甲上阵,定能鼓舞我大昭军的士气,只是臣以为,圣上御驾亲征乃国之大事,关乎国运,且战场艰险,为稳定国本,太子殿下理应随行,亲睹军政,共同分忧,练就治国安邦之才。”
楼玉骨一愣,心中顿感不妙,他深知此战非同小可,而岳松照此言分明是想把他绑上战车,让他陷入两难境地一-若他拒绝,必然会被认为畏战不前、无法承担帝王重责,若他随行,战场凶险,局势未明,极可能被利用甚至被推上风囗浪尖。
话音未落,中书令韩持当即反驳:“圣上,万万不可!太子乃国之储君,理应坐镇京师,以安国本,若此行稍有不慎,国本动摇,后果不堪设想!”连六殿下楼玉卿也立刻跪出,劝谏道:“是啊父皇,皇兄应留守朝中,以固社稷,岂可轻易涉险?”
尚书左仆射没想到楼玉卿这个榆木脑袋竞然会帮着太子说话,不过倒也正中他下怀,多少撇清了他和自己的关系,表面上政见不和,冷笑道:“贼军已破长川关,边疆危急存亡,国本若失,还有何太子可言?”中书令大人闻言,顿时怒视岳松照,与之争辩不休,朝堂之上,剑拔弩张。昭武帝端坐龙椅,目光如炬,听着众臣争论不休,脸色愈发阴沉,终是冷冷一哼,猛地一拍龙案,威严之声震彻殿宇:“够了!”众臣噤若寒蝉,纷纷跪地叩首,不敢再争。昭武帝目光扫过百官,最终落在楼玉骨身上,声音低沉而不容置疑:“太子,你可愿随朕出征?”
楼玉骨一怔,心中冷笑,知道自己被岳松照算计,而父皇这一问,看似询问他的意见,实则已断了他回绝的可能。
殿中一片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太子身上,等待他的回应。沉默片刻,太子深吸一口气,只得缓缓跪下,拱手沉声道:“儿臣自当愿随父皇征战,为国分忧。”
此言一出,群臣神色各异,而岳松照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眼底满是算计之色。
昭武帝满意地点头,随即望向站在百官之中的六皇子楼玉卿,虽年纪尚轻,却有才华胆识,当时力排众议断了贪污一案,颇得人心,如今也是大昭除楼玉骨外,唯一可用的皇子。
“朕与太子出征之时,六皇子暂代国事,辅佐中枢,凡军政大事,需经三省议定后裁决。”
楼玉卿闻言,先是一惊,随即立刻跪下,拱手恭声道:“儿臣必竭尽所能,辅佐中枢,不负父皇所托。”
昭武帝满意地点头:“即刻传旨,整军备战,三日后朕亲率御林军,太子同行,征讨逆贼!”
殿中众臣纷纷跪地,齐声高呼:“愿陛下、太子殿下,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与此同时,玄戎营帐内,程霜台负手而立,目光沉静,望着舆图上层层推进的战线,淡声道:"昭武帝终究按捺不住,御驾亲征了。”殿下将领微微颔首,眸色如寒星闪动:“看来,大昭已无退路,打算孤注一掷。”
程霜台缓缓抬眸,声音沉稳而有力:“既然如此,便让他们有来无回。一时间,帐中肃杀之气弥漫,战鼓未响,杀机已动。而帐外,程雪案则独自坐在篝火前,指尖缓缓摩挲着一只巴掌大的纸鸢,吹动的火苗跃动不定,映得他的侧影忽明忽暗,看不清情绪。恍惚间,他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猛地一回头,竞是程霜台找来了。“哥哥.……
程霜台微微颔首一笑,先行抓住了程雪案的胳膊,没让他对自己再多行礼,视线落在他手中的纸鸢一瞬,那纸鸢虽小,却绘着精细的纹路,边角微微磨损,想必已经被弟弟反复摩挲多次,许是在睹物思人。程雪案也觉察到了哥哥的目光,下意识将手背到了身后,紧接着,突然听到哥哥开口询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程雪案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脑海中突然回想起洛迎窗的音容笑貌,回想起自己居然曾经把她当作替身的愚钝,回想起她明明的真心相待和自己对她一片痴情的浪费,回想起自己跟她经历的种种生死难关……可惜,终究是他明白得太晚了。程雪案手中握着纸鸢的力道又重了几分,眼底映着明亮的火光,像燃尽的旧梦,最终暗沉在无尽长夜中,他淡淡地开了口,声音里尽是沙哑的忧伤:“是我后悔没能好好珍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