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伯父升了鸿胪寺少卿也才三四年,如今的生活好了许多,可先前他只是八品御史的时候,咱们过得什么生活,你总该知道吧?”
“盛羽是个才子。是,他二十岁了也没有中了举人,与那些才子没得比,可那些才子,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能接触得到的吗?”“伯父为什么担着骂名也要让你留在盛羽身边……难道只是为了他自己吗?”“那是,“妙真眉头皱了起来:“那是为了什么?”……“沈禾忽然有些想笑,想笑自己居然花了这么大力气给凉薄功利的伯父找补;可她没有办法,最后只道:“倘若沈家没人能撑起门户,那么巡抚的公子喜欢我,我就要嫁他;侯爷的儿子喜欢我,我也要嫁他;我自己喜欢谁、想不想嫁过来,根本没人在意,你知道吗?”
“季松对我好,这不假;可季松要是对我不好,我还能拿他怎么样?”“你要嫁给盛羽,好好把他拴住;至于我,我这辈子和他没有缘分,更不想和他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不要!"妙真想也不想地反驳:“盛羽不喜欢我!他只喜欢你!”“妙真一-"沈禾提高了声音唤她,妙真果然平静下来。沈禾略微松了口气:“你这么好,等你们成婚后,过上一年半载,他自然会喜欢你。”“你们好好地做夫妻,好好地照顾彼此。”说到这里,妙真愧疚的面容上又露出几分窃喜,这窃喜转瞬又变成了痛苦,沈禾放下心来,终于说出来自己想要的话:“然后,你们这辈子也不要再见到我。”
“啊?“妙真又要落泪,沈禾烦的想要吼她、却又生生忍住:“我喜欢季松,不想季松误会了我,所以,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盛羽了,你明白吗?”妙真犹在挣扎,似乎在爱慕的男子与自己的堂姐之间犹疑不定,沈禾又添了一把火:“你说过,盛羽喜欢我一-那不是喜欢,是贪图我的美色。你要是想好好地和盛羽过日子,就把他圈在家里,别让他再来见我。”“这样对我好,对你好,对盛羽好,对沈家更好。”“记住了?”
妙真愣怔地点了点头,忽然又滚落了眼泪下来:“那你呢?”沈禾烦。她想说妙真盛羽不来找她,她日子就过得很舒服了;偏偏她这位堂妹自小被惯坏了,为人骄纵要强,何况两人许久不见,她也不知道这回堂妹是好心做了错事,还是故意使坏。可那不重要,沈禾想着吸了口气。她耐着性子说:“我活不了几年,这事伯父和你说过很多次不是吗?”“既然活不了几年,我也没必要耽误你们做恩爱夫妻一一记住了?不准来找我。”
妙真抽噎着点了点头。
沈禾放下心来。
侯府门第高。只要妙真不来找她,盛羽更不可能进了侯府,那季松就遇不到他们,也没法儿知道她的过往、吃陈年旧醋,她就能舒舒服服地过日子。想着沈禾拿了块帕子给妙真擦了脸上泪痕:“好了,你回去找到盛羽,和他说清楚了一-别说是我撮合你们,只说是伯父的意思一一”“算了你不要找盛羽。你让伯父去找盛羽,和盛羽陈明利弊。”“你心里一定委屈坏了,觉得是你害了我一一哪儿呢,我喜欢季松啊,季松待我也好。”
“你赶紧回家去,回去后洗把脸、睡一觉,醒来吃点东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记住了?”
妙真抬手拽住了帕子。那帕子刚刚擦去她脸上纵横的泪痕,这会儿湿了一大半,握在手里湿漉漉的;她瞧着沈禾,声音又哽咽起来:“但是一一”“没有但是,"沈禾要被妙真这含含糊糊、善不彻底、恶也不彻底的劲头给恶心坏了,更重要的是害怕。
虽说现在刚刚下午,季松还不到回来的时候;可宁远侯府里头孩子多,自打前几天季松答应帮季峻季岭打造行军用的工具之后,那些孩子时常找沈禾来玩闹,玩着玩着就要她帮忙打造一些玩具,沈禾可不敢去赌今天会不会有一个孩子来找她打东西、更不敢去赌那孩子会不会童言无忌说些什么出来。如是想着沈禾一把拽起了妙真的胳膊:“好了,回去,回家去。你今天出来老半天,还没有和伯父伯母说吧?也不怕他们担心你一-走走走,我送你到门囗。”
妙真被拽起身来。她依旧扭头想要说些什么,可沈禾不给她这个机会,一路用力扯着她的胳膊,想也不想地把人送到了侯府门口,直到看不见妙真的身影了,她才松了口气。
一松懈下来就觉得身上黏叨叨的一一
也是,现在正是盛夏的天气,坐在屋里不动还出一身的汗呢,何况这回妙真给了她好大一个惊吓,她一面想着把妙真给劝回来,一面又花了大力气把妙真给拉了出来。这会儿她又劳心又劳力,不出汗才怪呢。想着沈禾闷闷地往院子里走。回去后立刻有人递上了拧过的热毛巾,沈禾接过擦了擦脸,让人把饭菜撤了下去,又朝厨房要了水,说是要沐浴。总之,等沈禾沐浴完了、又收拾妥当的时候,也差不多到了季松当差回来的时候。
因着动弹了好久,心里头又压着事,沈禾自然没了吃饭的心情,推说今天会客累了就先歇息了,即便季松回来,她也只是有气无力地应了几声,随后就躺在床上歇息了。
季松忍不住皱了眉头,抬步进了厨房一一
季松在外当差,如今只早饭、晚饭同沈禾一起吃,中午饭要她自己吃。偏偏季松又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