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武功、有没有给季家丢人?就这么一个带着贿赂的激将法,季松当即被哄得笑哈哈的。他踢着小短腿跳到地上,一套王八拳行云流水,打得是虎虎生风,把他爹、他的叔叔伯伯、他的哥哥们个个逗得七仰八歪,笑声都快把他耳朵震聋了。看完了套王八拳,他爹顺手指点了两下,季松便迅速和父亲熟悉起来,就连睡觉,都要钻到他爹的被窝里一起睡,即便没少被他爹弹下边,季松也不肯离开。
可惜没到半个月,他父亲便又要离开了一一他父亲是回京述职的。边境有警,离不开他父亲。之后的几年也是如此。季松在京城,虽然不知道边境究竞有多么危险,但他和恭顺侯吴家的几个孩子相识,吴家孩子说皇爷接到边境传来的消息就忧形于色,难受得胃口大减。
那会儿季松已经十来岁了,不由替父亲担忧一一他十多岁,父亲也到了花甲年纪。不说他父亲会不会冲锋陷阵,只说辽东冰天雪地,他父亲怎么受得了?
好在没几年,他就被父亲带到了辽东,之后和父亲共同生活了几年。说起来,过去几年他都是和父亲一起过的中秋节,原先还以为今年不能了呢,没想到父亲居然要回到京城了。
听到宁远侯回京的消息,沈禾一点睡意也没了,沉默片刻后轻轻晃着季松手臂:“子劲,我用不用…做点什么表表孝心?”沈禾害怕啊,宁远侯可不仅仅是她的公公,还是威名赫赫的杀神,据说在辽东,提到他姓名便可止小儿夜啼……
也因为他凶名在外,所以即便他年过花甲,皇帝也照旧让他在辽东戍守边疆,问就是他廉颇未老,尚能用饭,朝廷怎能辜负他的才华?虽说宁远侯应该不至于和她一个小丫头耍威风,但是……之前季松拉着她一块查看他的身家,季松的阔绰惊得沈禾目瞪口呆一一出嫁前,沈长生怕她在季家受委屈,拿出许多财货给她做嫁妆,多得沈禾一直疑心她爹把全家都给掏空了;但季松身家居然远远多于她。见她愣怔惊呆的神情,季松笑着捏她的脸,说他爹对他寄予厚望,给了他不少钱让他随便使用,以后还要她替他看管着。自己阴差阳错地嫁了季侯爷最喜欢、最寄予厚望的儿子.……沈禾有点慌。沈禾慌,季松也有点害怕了一一
他倒是不怕他爹欺负沈禾,但是他爹那人吧……虽然身居高位,是威名赫赫的宁远侯,但行为举止颇有些市井风气,俗称,有点流氓习气……
譬如在他小时候弹他下边……
季松有点头疼。他爹回来后,估摸着少不了逗他。想着想着季松又笑了一-算了算了,他一个男人,被笑话笑话又能怎样?他爹不找沈禾的麻烦就好。
当即将沈禾抱在怀里安慰:“别多想,你是女孩子,爹又不能私下见你;平常见你,我都和你在一块儿,有什么好怕的?”沈禾想着是这个理,也渐渐冷静下来。
宁远侯府今年的中秋过得很是气派一一
侯府的主人、季家的老祖宗,宁远侯回来啦。宁远侯回来时,距离中秋还有两天,各色月饼、瓜果、酒菜都早早备齐了,季家男女老少一齐站在门口,翘首等待季侯爷的到来。季侯爷去皇宫谢过恩才回来,等到家时,天边已经隐隐约约现出一轮月亮,沈禾也站得脚酸腿软,若非季松一条手臂圈着她的腰、让她将大半重量压在自己身上,沈禾都怕自己腿脚发抖。
来的先是季侯爷的亲卫,他策快马而来,有些松懈的季家人顿时精神为之一振,个个都整理衣裳站直了身子;有几个孩子熬不住困倦,被母亲抓着手在胀上揉了几揉,方才勉强站直了身体。
沈禾也紧张着,还真是丑媳妇终要见公婆啊……马蹄声哒哒而来,地面似乎都为之震动,沈禾呼吸也急促了几分,季松紧紧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晃了晃。
马蹄声终于停下时,一身公服的宁远侯翻身下马,随手将马鞭扔到身后。他身后的亲卫接了马鞭,熟门熟路地牵起了马,预备将马儿牵到府中去。季侯爷站了许久,将认识的、不认识的面孔一一看过,最后落到了沈禾的身上。
确切些说,是她与季松紧紧交握的手上。
沈禾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她又站在妯娌身后,倒也没察觉出异样;倒是季松发觉到父亲的目光,当即笑了:“爹,您一路车马辛苦了,快些回家休息吧。”
季松开口后,季桂他们也附和着。
季侯爷有些想笑,也确实笑了,好在长须遮掩下并不明显。他慢悠悠道:“好,都回去吧。”
因着季侯爷要回来,所以季家的人都不敢吃饭,除了几个还在襁褓里的娃娃吃了些奶水,其余孩子都等着,这会儿都快饿哭了;陡然听见爷爷的命令,一时间险些跳起来,又被父母牢牢摁住肩膀。季侯爷进去了,众人才跟在他身后回去。
季侯爷既然回来了,全家人自然一并吃饭,就连襁褓里的奶娃娃都被乳母抱了过去;又因为季家人多,桌椅酒菜直接摆到了院子里,季侯爷与儿子儿媳一桌,孙子孙女们又分了好几桌,一时间院内灯火通明,欢声如潮。沈禾便越发紧张了……
座位要讲究尊卑长幼,季侯爷自然在首位,随后是大哥夫妇、二哥夫妇、一一接着往下排;季松是老幺,沈禾自然跟着他坐在了最后面;偏生桌子是圆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