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西南大捷,皇帝太庙告捷,正忙着去天寿山祭拜…我也得跟着去,你在家乖乖吃饭,不要贪凉,不然一一”沈禾哀怨地望着他,季松便将那句“打你屁股”给吞了回去,换成了另一句话:“不然不给你吃好吃的野菜。”
他夫人跟兔子似的,平生最爱吃那些素菜,野菜也吃得津津有味,季松时常让人去寻些回来,什么苋菜啦香椿啦槐花啦,他夫人都挺爱吃的。一句话把沈禾给逗笑了:“是吗?那我得好好奉承奉承夫君。”“你去几天啊?要不要带些衣服过去?”
季松说不用,这些事哪里用她操心呢?只是意有所指地看着她:“说来,咱们是不是应该做真正的夫妻啦?”
趁着我当差前,苗儿要不要和我亲近亲近?沈禾只当听不出他的话外之音,体贴地起身给他准备衣物去了。季松哭笑不得,想着要不要趁着离开前,再和她深入交流交流,毕竟离上回她当逃兵也有一个多月了,她……应该没那么回避了吧?想着季松就头疼。上回他别说尽兴了,浅尝辄止都算不上,完了还得忍着不适把她伺候舒服了。
不曾想她之后总是避着他,问就是他太凶。那他有什么办法?天生的好不好?
季松现在都不在乎这一朝一夕了,就怕她真害怕了,一辈子都躲着他,那他还要不要活了?
想着季松定定望着她忙碌的身影,一个用力站了起来,不作声息地到她身后将她打横抱起:“苗儿,我想要你…”
沈禾头皮发麻。
每到这种时候,季松声音都又低又沉,像是江南的梅雨天,湿漉漉的又闷又潮,让她浑身发毛。
偏偏季松还委屈呢,"苗儿就一点不心疼我?”沈禾快哭了。
其实也不是不喜欢季松……也谈不上难受,虽然有些累,但也挺舒服的……就是……他会的太多。
譬如上回,他虽然躺着,可一点没闲着……一看就知道很有经验,她心里就有些膈应。膈应他是不是和旁的人有过鱼水之欢。
因着这点膈应,她一直避着季松。
想了想,沈禾不甚开心地望着季松:“你安分点……要是再和上次一样,我就不理你了。”
季松望着她,一时间有些疑惑。
不对啊,上回她累是累,但也很喜欢…是害羞还是怎么回事?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对于云雨之事本就不热衷,季松也并非是逼着她,只是害怕她留下什么阴影,因此也没有多谈,只轻轻亲了亲她的脸蛋儿:“好。”
“我一定让你快活。”
之前他就预料到她对此事并不热衷,私底下看了不少的避火图(1),想着一定要把她哄好了;不想她别过脸去。
沈禾问:“夫君…是不是和旁的女子有过鱼水之欢?”“要是有……就把人家接过来吧。”
不成,她不开心,得让季松知道!
“啊?"季松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你…嫌我会的多,觉得我有过旁的女人?”
沈禾垂着眼嗯了一声。
“……“季松乐了:“因为这事避着我?”沈禾没说话,浑身的不高兴。
季松没忍住亲了她一口:“夫君天赋异禀,哪里要学…再因为这事怀疑夫君,夫君一定饶不了你!”
沈禾对季松总是爱恨交加。若非他离了家当差,近些日子绝对是恨多过爱。明明要他安分点儿,他倒好,变本加厉,比上回过分多了!只是如此倒也罢了,这厮一边作恶、一边还委屈求饶,要她可怜可怜他…总之……不能想,这厮着实无耻!
要是季松还在家里,她一定要把他赶去西厢房住着!气鼓鼓地将季松的一切痕迹都抹去后,沈禾痛快地昂头,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
田田低着头笑,笑完了称职地问:“姑娘……怎么不直接把姑爷的衣裳都给烧了?”
沈禾理直气壮:“一丝一缕,恒念物力维艰。那么好的衣裳,烧了多可惜呀?扔柜子里算了。”
田田不客气地坐倒在椅子里大笑:“你有本事,别吃他送来的笋!”初春有了笋,难为季松还记挂着她,让人送了一篓子过来。那人送笋来的时候神神秘秘的,说是季松特意让人送来的,还说他好不容易才从穆炀手里抢回来的,让她看在这篓子笋的份上,能够大人有大量地原谅他送笋的是季松亲卫,年纪不大、胆子不小,传了话就两眼亮晶晶地望着她,还问她为什么和季松生气。
沈禾冷着脸说不出话来,田田体贴地让他将笋送到厨房里,方才不客气地大笑起来。
沈禾气得要命,撸起袖子把季松的衣裳一股脑儿全塞进柜子里了,甚至都没有叠一叠,就那样揉成一团塞了进去。
偏偏那笋只有指头粗细,很是鲜美,沈禾便恨恨地将笋咬得嘎吱嘎吱响,好像要将季松嚼碎了一样。
田田捧着碗想笑,又不得不忍住:“喂,你规矩呢,沈叔要是见了,肯定一手板抽过来了。”
沈禾接着和笋置气,嚼碎了咽下去才气冲冲地开口:“反正就咱俩知道,季松要知道了,那就是你的错!”
田田无可奈何地连连点头,忽然门口一阵响动,抬头时便发现季松冷着脸,脚下生风地往餐桌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