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养马一一即便有开解她的意思一一沈禾心里也舒服了不少。思及此,沈禾笑道:“谢谢九哥。”
“谢什么?"季怀义只当听不懂沈禾的话外之音,只笑道:“是我该谢谢夫人才对。”
“这马儿跟了我好几年,我也不舍得它掉膘。”沈禾愉悦地应了一声,歪着头看马儿吃料。这马儿……吃相还挺儒雅?
沈禾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面上笑容越发大了。季怀义偷眼看她,自己也不自觉笑了起来,轻轻拍着马儿的背。她可真好看。
身段好看,面容好看,就连平素的神态都好看得不像话。有时候季怀义也在纳闷,明明是差不多的身段与面容,非要说的话,那人身段还更加丰腴、更对他的胃口,怎么就是比不上她呢?这几天趁着与她同行,借着关心她的名义,季怀义名正言顺地照顾、打量着她,总算找出个答案来一一
大约是性格吧。
她性格很好,平素菩萨似的不会生气,即便有些不开心,也不会想着拉别人一起难受。
人又爱读书,提到什么,她都知道,怪不得季松喜欢她喜欢成那样,即便禁欲到浑身难受,也不会看别的女人一眼。其实……他也挺喜欢她的。
挺奇怪的,他们这群军营里长大的糙汉子,居然喜欢她那样弱不禁风的病美人。
也不是没有女人。虽然季怀义全想不出父母的模样,但他是季侯爷的义子,平日里的花用从来没少过,再加上他也立了军功,职位也不低,平日里也少不了人孝敬,他又怎么会缺美人?
遇到她的时候,季怀义确实没碰过女人。他和季松年纪相仿,季侯爷怕他们太早破身毁了身子,对这事一直都看得很严;但过了二十,这条限制不废而废那会儿见了沈禾,季怀义立刻将她的身份调查了个彻底,又下意识把彼此的身份掂量了掂量。
虽说他没有父母,但季侯爷对他很好,自己模样本事都不错,对方只是个商户女,想来也是门当户对。给他做老婆,她并不吃亏。没想到季松也动了心思。
那一刻季怀义觉得有些闷,又觉得有些好笑。是啊,他和季松一同长大,喜欢的东西也大多相同;他喜欢沈禾,季松自然也会喜欢。
可他不甘心。虽说季侯爷对他恩重如山,他不能和季松争,可万一季松自矜身份,只是想玩玩她呢?
一个是自己的玩物,一个是兄弟的夫人,倘若他争取一下,季松未必不会让给他。
所以季怀义问了,问季松是要把她娶为夫人,还是要把她收成小妾。季松不甚高兴地瞥了他一眼,说自然是娶妻,季怀义便掐灭了心中的那点好意,找个借口回去喝酒了。
季侯爷公务繁忙,帮季松娶妻的事情,季侯爷就交给了季怀义。他们这样的人家娶妻,倒是不在乎对方的家境,可要看看对方是否身家清白,免不得暗中查访一番。
查到吴子虚的时候,季怀义敏锐地察觉到这人身份不简单,一时间纠结起来一一
若是沈禾的身份给季侯爷知道,那么季松自然娶不了她,他便有了机会;可话说回来,倘若沈禾因着身份嫁不了季松,自然也没办法嫁给他。季怀义想了好久,才压下了心头灼烧般的痛楚,帮沈禾隐瞒了下来;话虽如此,他却一直让人打探着沈禾的经历过往,直到后来季松对吴子虚起了疑心,季怀义便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都交给了季松。虽说得不到沈禾,可季怀义也没有亏待自己一一季怀义找了许多人,有些身段像她,有些面容像她,有些声音像她。季怀义并没有强迫这些人,只是让她们读书写字,闲了就去她们那里坐一坐,也不做别的事情,只说几句闲话,随后再去办自己的差事。可赝品就是赝品,无论多么像,一比较,就会在对方耀眼的光芒下化为土灰。
硕大的马头蹭着自己的手臂,季怀义回过神来,连忙收回视线,却又不自觉地偷偷望她。
她在内宅,他轻易见不到她;这次护送她去大同,大约是他唯一一次能与她相处的机会。见一眼少一眼,就让他放纵一回吧。也不知道沈禾想到了什么,她面上依旧笑着,可笑容很是惆怅,眉头轻轻皱起。
是在思念季松么?
季怀义忍不住想,忽地有股火在心头越烧越旺。季松……并不爱惜她。为着自己的私欲,宁愿将她困死在自己身边,也不愿意送她回家,害得她病了好久。
季怀义越发暴躁,可他也明白,这暴躁是因着嫉妒,因为季松将她送回了沈家。
为着她,季松愿意压抑着自己的性子,宁愿自己难受,也要让她开开心心的,无论是为着她戒酒禁欲,还是忍着不舍将她送回了沈家。那天,季松居然安排了侍卫……
季怀义心头越发难受,觉得沈禾面上的笑越发刺眼;恰巧深秋天短,天色已然暗了许多,季怀义笑道:“夫人,起风了。”“夫人体弱,还是回去吧。”
“明日咱们就启程,今晚夫人好生歇息。”“啊?…好,“沈禾回过神来。她抬头望了望天,见天色确实暗了,当即笑着站了起来:“我这就回去。”
“对了,九哥知不知道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