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挑了挑眉,说完就转身靠在玄关柜上,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宋舒昭踮起脚尖想偷看,却被他用肩膀挡得严严实实。
“啪!”林邱瑜突然合上笔记本,递还给了她,“现在别看,回去再看。”
说完,他的耳根泛起了可疑的红色,自顾自地就往厨房走:“菜好像要烧糊了……”
宋舒昭望着他同手同脚的背影眨了眨眼,到底忍住了好奇,将笔记本顺手放在玄关处,自己则跟过去帮忙。
“咱们两个人你为什么要做六个菜?”宋舒昭看着满桌的菜肴,数了数餐盘,疑惑地问:“今天还有别的客人吗?”
林邱瑜低头盛饭,勺子在电饭煲里刮出细碎的声响,“在家无聊,多做了些。”他把饭碗推到她面前,“吃不完没关系,放冰箱里就好,不会浪费的。”
“放心,我会尽力的。”宋舒昭拿起筷子,在餐桌下悄咪咪地松了松裤腰带,生怕会影响自己的发挥。
饭桌上突然陷入沉默。林邱瑜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这几天……对不起。”
“嗯?”宋舒昭鼓着腮帮子抬头,嘴角还沾着粒饭。
“我这几天把自己锁在家里,没有和你说一声。”
宋舒昭的筷子一顿,“你不用和我报备呀,”她故意让语气轻快些,“我们又不是——”
“是啊,”他打断她,突然拿起一双没用过的筷子,夹了块最肥美的鱼肚肉放进她的碗里,“我知道,所以我才没说。”
宋舒昭盯着碗里的鱼肉,她知道自己又聊崩了。
每次话到嘴边就变了味,明明想说的是“我在意”,脱口而出的却是“没必要”。仿佛只要抢先划清界限,就不会暴露自己那些羞怯的小心思。
宋舒昭在心底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把,突然鼓起勇气夹起一块牛肉。
“那个……”她的筷子悬在林邱瑜碗的上方,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食、食不言……”牛肉“啪嗒”掉进他碗里,她飞快地缩回手,“吃饭的时候还是就专心吃饭吧……”
林邱瑜诧异地盯着碗里突然多出的牛肉,睫毛轻颤了几下,没过多久忽然弯眼笑了笑,认真看着她说:“谢谢宋老师的教导。”
“不客气……”宋舒昭的声音从碗里闷声传来。
饭后,林邱瑜将剩菜一一放进冰箱,目光无意扫到冰箱角落那排未开封的啤酒,指尖在啤酒瓶上点了点,最终还是“咔嗒”一声轻轻合上了冰箱门。
宋舒昭此刻还坐在沙发上,懊恼自己饭桌上的表现,无意识地揪着抱枕上的流苏玩。
“工作一天累了吧,快回去休息吧。”林邱瑜走到客厅,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故作轻松地说:“今天我就不留你喝茶了。”
“嗯,好,那我走了。”她答应得很快,走时还不忘把放在玄关柜子上的本子带走。
魂不守舍地回到家中,宋舒昭回家就随手将本子扔在床上,自己也重重地倒在被窝里。直到翻身时被硬角硌到了腰,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看他写的是什么。
她立马清醒,跪坐在床上。在暖黄的床头灯下,她翻开了本子的第一页——
“To:”后面是一只抱着橡果圆滚滚的简笔松鼠,正在冲着她傻笑。
下面潇洒俊秀的字迹写着:
见字如面
落款处画着条戴厨师帽的小鱼,正吐着泡泡。泡泡里还藏着极小的一行字:“在练签名。”
宋舒昭看着看着突然笑出了声——那条鱼画得歪歪扭扭,像是被敲扁了一样。相比之下,松鼠的每根毛发都细致得过分,就连爪子弯起的弧度也透露着作画人的用心。
“就这?”她用指尖摩挲着纸页上轻微的凹痕,心底很感动,嘴上却还是忍不住嘟囔:“撑死算六个半字,能写那么久。”
宋舒昭举起手机找了好几个角度,最后选了一张将松鼠和小鱼都框进光影里的照片,把它设置成了自己和他的聊天背景。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合上笔记本,指尖在封面上流连了片刻,才将它收进床头柜最里侧的抽屉,顺手又关上了床头灯。
夜色渐深,她却在被窝里一直翻来覆去,久违地失眠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将林邱瑜送给她的那个艾草香囊挂在了床头后,确实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失眠睡不着的情况了。每次闻着那股淡淡的草药香,总能很快入睡。
想到这,宋舒昭微微起身,将挂在床头的香囊摘下,贴近鼻尖闻了闻,味道还是那个味道,还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她找不到那股让人安心的味道了。
窗外的月光悄悄漫进了屋内,宋舒昭突然觉得胸口发闷,她意识到她好像不再满足于这些,她开始变得越来越贪心,她开始想要更多。
宋舒昭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地板上,沁凉的触感从脚底直接窜到心尖。她鬼使神差地起身走向阳台,推开窗户,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往楼下一望,在月光下果然看到了他模糊的身影。
林邱瑜整个人歪在窗台上,啤酒罐在手里晃悠着。月光照得他脸色发白,温和的轮廓竟然也显得有几分凌厉,额前的碎发凌乱地垂着,遮住了大半表情。
明明晚上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