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完《第一天》,秦笙恬兴致正佳,点了一首抒情歌继续唱着。
辛眠喝了大半杯果汁,从卡座起身,一个人去上厕所。
清吧的灯光实在称不上亮堂,追光一簇又一簇从地面上跳跃而过。
越靠近洗手间,光线越暗。
但好在洗手台上的镜子周围有一圈很亮的光圈,辛眠将那一处作为标识,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避开通道上三三两两勾肩搭背聊天的人。
上完厕所出来洗过手,她循着记忆往卡座那边走。
刚拐出洗手间走廊,突然从侧边冒出个中年男人,笑呵呵跟她搭讪。
“小妹妹,你长得这么好看,想不想当明星?”
他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作势就要塞给她,“你看看,我是星探,要是有兴趣的话,咱们可以聊一聊。”
辛眠本能警觉,摆手拒绝,“我没兴趣。”
“我真的是星探,不是骗子。”
“这名片是实打实的,你可以先收下,去网上查,能查到我公司的。”
“小姑娘你外形条件好,真的不考虑吗?”
那男人语气很迫切,就像是被业绩打压到无可奈何的社畜一样迫切。
但辛眠不想听他再说下去,冷着一张白净小脸,想要绕过他直接回卡座。
却没想到,他往前半步,直接拦住她的去路,名片几乎要怼到她怀里。
秦笙恬的抒情歌早就唱完了,舞台中央换成原来的驻唱男歌手,一首动感粤语老歌,再度将气氛炒热起来。
卡座周围有几个人站起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看不到池彧,也看不到秦笙恬他们。
“小姑娘你信我,我真的不是坏人。”
“我就是这个公司的星探,我...啊——疼疼疼...”
他话还没说完,那只捏着名片的手已经被一股大力扣起,往后掰。
池彧不知何时过来的,高大身形隐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之中,拉长出来的影子堪堪笼罩住她。
那双漆黑凌厉的眸子冷森森地盯着中年男人,不顾他的哀嚎,动作狠戾果决。
“疼疼疼!放开我...”
池彧没有理他,眼眸一抬看向辛眠,眼底的狠劲尚来不及退散。
“过来。”
语气也很冷。
辛眠被接二连三的意外弄懵,被他一句话惊醒,连忙小跑到他身后。
“哪只手碰你了?”
她小心翼翼探出个脑袋,摇头,“他没碰到我。”
林嘉池察觉到这一处的动静,赶紧过来,直愣愣瞪向那个中年男人。
“又是你!”
“找打是不是!给老子滚!”
这男人说不准是不是真的星探,经常过来,看到哪个长得好看的男的女的都要凑上去发名片,但每次确实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池彧也被发过。
林嘉池赶过几次,可清吧生意好,他总能趁着人多混进来。
没想到这回把主意打到辛眠身上。
林嘉池立刻让保安过来,揪着衣领把人拎出去。
转过头跟辛眠道歉,“抱歉啊辛眠,你没事吧?”
辛眠摆摆手,“我没事。”
一段小插曲,清吧里的其他人压根没注意到。
辛眠被池彧领着往卡座走。
男人身形高大,遮挡住大半的光线。
昏昧不清的光影落在他眉峰和鼻梁周围,将冷峻锋利的五官切割出明暗变幻。
辛眠抬眸,能隐约看到他左眼眉峰上的旧疤。
衬得他整个人气势凶厉冷痞。
可偏偏就是这副不好惹的形象,刚刚才救了她。
于是...再凶也变成平易近人,再冷再痞也变成和颜悦色。
——
晚上10点多,林嘉池把他们五个人送出清吧大门。
这个时候,夜生活其实才刚刚开始,街上的夜宵店和清吧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夏夜的风来回吹拂,隐约可以嗅到空气里海水的味道。
清吧生意好,门口来来往往。
路灯下,辛眠和秦笙恬挽着手,看着林嘉池站在台阶上和熟客插科打诨,感慨了一句,“清吧生意真好。”
秦笙恬小声嘀咕,“也该轮到池哥时来运转了。”
“嗯?”
什么意思?
“去年的这个时候,‘简’差点都要关门了。”
他们五个人,三三两两地走。
池彧走在最前边,两个女生挽手慢悠悠跟在他身后,杨呈靖和刘皓垣勾肩搭背,落在最后。
秦笙恬继续道,“当时清吧经营不善,店里的一个调酒师卷了池哥的钱跑路。”
“工资开不出来,投资也收不回来,当时他都联系别人来看店了,想转让出去。”
“但他工作那么多年,攒的钱全砸在这里边,自然不甘心的。”
“后来是彧哥出手帮他。”
秦笙恬像是想起什么,大咧咧摆了摆手,“不过彧哥也没想过要池哥还。”
“他不差钱。”
“但池哥肯定不干啊,后来那笔钱就当是彧哥入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