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发烧
魏芙宜被贺王突然的问话问住。
想了想，她如实相告：“嫁给他时是我突然过上好日子，对他藏着回报的心思。”
谢晋晟听罢摸了把胡子，提着茶壶示意魏芙宜把杯子递来，笑着打趣：“往后发现他算不上什么好人，偏执自大,你便想着逃离？”“。“魏芙宜不敢回这句话，恭恭敬敬伸直手臂，用双手捧着杯子候茶。谢晋晟见了，本想拍拍桌案让她放下，但转念一想还是就着她的姿势为她倒茶。
“烫不烫手？"茶水入杯后，谢晋晟看到魏芙宜柔软白皙的手在抖，笑着问道。
“不烫。"魏芙宜接过茶抿一口，把杯子放下时手掌心已经红了。谢晋晟把一切看在眼里，他抬臂整理下赤金袈裟，双手搭在对盘的膝盖上，再度与魏芙宜说道：“我好奇你为何要与沈徵彦和离。”“因为我以为他待我同待旁的女人没什么两样。"魏芙宜心里焦急林默娘的事，却不敢忤逆眼前这位能帮忙的和尚王爷。求人就有求人的态度,她跪坐在谢晋晟面前，双手交叠在腿上，继续与这位贺王解释道，“或者说因为我觉得我与他若没有替嫁之事，本就不该走到一起。”
谢晋晟听罢，回问道，“我听说他又惦记着娶你。”魏芙宜没否认，点头承认。
“那么你为什么不求他而是求我呢？"贺王想了想，笑了，“是不是因为你信不过他。”
魏芙宜暗想倒也不是，她前脚才讲话把沈徵彦“赶"出青菡院，后脚再去求他事，没有这样做人的。
谢晋晟看魏芙宜的模样，猜到他讲得不对，笑而不语。魏芙宜想办法把话圆回默娘身上，“释智法师，我此来是求您救救默娘。”谢晋晟听过话依旧没有直言，长喟一口气，看着魏芙宜说道：“这么多年，没让沈徵彦知道六年前是你救了他一命？”魏芙宜回答不了，想摇头却不敢，遽然想到这件事她从没与沈徵彦说，沈徵彦这些年会不会与谢晋晟发生过争执？
魏芙宜一下子有些窒息，一时没想出太好的说辞回贺王。谢晋晟看着魏芙宜蹙眉的模样，在心里暗暗感慨与第一次见她时比起来，她的容貌身材变得很大。
但她依旧是她，最让他欣赏的底色依旧。
谢晋晟不再卖关子：“好，看在你救过我女儿的面上，我帮你。”“多谢法师！”
魏芙宜与贺王反复道谢后离开青山，丫鬟们早为她唤了软轿，不必走着下山。
山上古寺里，谢晋晟脱了袈裟换一身棕黑官袍，对着铜镜把帽子戴在早已剃度的秃脑顶上。
小沙弥接过袈裟僧袍时小心翼翼问道，“我去帮法师叫马车吧？”“嫌弃我多少年不下山认不出得路了？“谢晋晟看着小沙弥，笑容依旧温和：“不下山不代表孤不知山下发生什么事。”小沙弥被贺王猜透心思，连忙鞠躬道歉。
“若不是看在芙宜救过女儿的面上，我当真不愿淌世间浑水。”谢晋恒说话间把犀皮腰带系好，再从墙上取佩刀挂在腰间，全部妥当后绕过小沙弥出了门。
纵马下山时，谢晋晟想到七年前的元宵节，他带着女儿素素到街衢看灯，没想到遇到一伙人犯将女儿劫走。
女儿消失的那两日是他一生最黑暗的时光，两日里上京所有官署军营全部派人把人犯缉拿归案，可他们供认时说，他的女儿已死，被他们抛尸江中难寻跃迹。
那两日谢晋晟不知道自己如何度过，每每想起素素的亡母临终求他替她照顾好女儿，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
直到一日清晨，有家仆连滚带爬到早已心如死灰的他面前，说素素回来了。谢晋晟勒紧马缰，大口喘气。
回想方才所见身段丰腴面如桃花的魏芙宜，实在无法想象她就是从前那个瘦弱的小姑娘，费力抱着他的素素，在王府大门前小心翼翼过问：“这是郡主吗？”
谢晋晟闭上凤眸，过了很久才调整好心情继续纵马向着大理寺而去，耳畔不断回响昔日他喜极而泣后的对话一一
“你是谁家的女子？”
“回殿下，小女是绣娘。”
“哪家的绣娘？”
“慧家桥边绣坊家的。”
“看起来你家境不好，孤收你做义女吧。”“小女不能。”
“为何？”
“小女……多谢王爷。”
谢晋晟没能在那一年收养彼时瘦小的魏芙宜，为了报达恩情，他自那时起一直对绣坊多加光顾，直到魏芙宜消失。
数月后他盼得她再度登门时，她跪在他面前，求他帮一帮沈徵彦，帮一帮沈府。
那时，沈府因先帝的大皇子、谢承的兄长谋逆，岌岌可危。魏芙宜下到青山脚下换乘马车，思索后她吩咐道，“去一趟大学士的官署吧。”
到了官署沈徵彦不在，魏芙宜忧虑默娘，在沈徵彦办公的案牍前徘徊良久。等了一个时辰沈徵彦没回，魏芙宜感觉身体已经完全扛不住。下午又是淋过雨又爬过山，两条腿从脚踝到腿根早已酸胀无比。可是默娘怎么办，魏芙宜一想到林默娘的处境便紧张。她咬着手指想了很久，实在没有更好办法，只得吩咐：“春兰，你带着几个丫鬟杂役轮流到大理寺外打探，每一个进出的官员都要告诉我。”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