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到郡主这里,也有二十多代人了。
看样子,也是那种为了出席重大场合的时候,才会穿的盛装。
来朝拜天子,面见皇上,确实也是重大场合。
至于在圆明园观赏,赐宴以后,还有一项重要的,那就是听戏。
这方面,倒是要辛苦索洛维约夫进一步解释一下。
宫里也有戏楼,乾隆四十一年建成的畅音阁,那个地方就很好。
在圆明园的里面游玩以后,赐宴是在海淀镇进行的。
这里也有戏园,以往要外国使团朝贺,都是在这里接待的。
招待使者也是要上心的,尤其是这一次来的贡使多,送来的宝物也多,还有珍禽异兽可以用来填充上林苑,这赐宴也不能含糊。
于是上菜的时候,也是请的京城里的大师傅来,却没有用御膳房的。
在内务府干过的满官,多少清楚那些人都是个什么水平,就是苦了皇上要天天吃这些玩意儿。
嘉庆倒是不太在乎,他吃什么都一样,这点倒是隔代亲,有点像雍正。
不过也不一样,他的身体状况,可要比雍正好多了。
至于道光,那是不像爷爷的,生活还特别苦逼。
这会儿索洛维约夫是没见到智亲王,大概要进宫拜见皇帝的时候才能够看到,
到了戏台子下面,这边也是都安排好的,前面是各国使者和负责接待的清朝官员,女眷本来要在后面坐,但是离了翻译他们啥都搞不懂,也就安排在了后面第二排的八仙桌这里。
“不知二位大人,今天要演的是哪出戏啊?”
“索军门也懂戏?”
“要是懂得,那不是要找人托兆了?”
“这倒也是。”
庆溥坐在一边,也要翻出来戏牌子,有昆曲、秦腔和徽班。
“这三个怎么还放在一起,岂不是乱弹么?”
“军门有所不知,在京城里都是乱弹,哪一家的戏好,自然听的就多。然而秦腔么皇上前几年还严令申饬,今年这才回来。”
这也是个还没有京剧的时期,但是一些比较俗的,那是见不得台面,很懂戏还会编戏,但是没时间听戏的嘉庆,他就下过令的。
至于京剧成熟起来,那都要同光时期了。
对于欧洲人来说,大概就是“opéra de pékin”法语现在才是用途更广泛的一种欧洲语言,英语的时代在以后。
而清朝大概是此时世界主要国家里,唯一一个外交文书总是用拉丁文的。
徽班带来的,那还是皮黄戏。
至于要演戏,以及后面安排的一般饮食,以及入宫觐见,接下来又是赐宴,这个费还是不少的。
给了戏班子的银子也足,只不过给洋人演戏,大概除了武戏里的翻跟头,都是白费,根本就看不懂。
除非是比较懂戏剧的人来了,第一时间他能够意识到核心问题。
索洛维约夫知道徽班进京还是和大人活着的时候,也就是和大人在演电视剧的时候唱昆曲大概没错,皮黄大概能会一些,毕竟满清勋贵人均戏迷,没入关的时候越过长城来打劫,那二贝勒阿敏都不忘了听戏,把皇太极给他安排的任务都给抛在九霄云外了。
但要是直接来出三家店,那会儿徽班还没进京呢,这个大概是不会有的。
以索洛维约夫的京剧知识呢,他知道的可能还有很多,只是没有个场合来激活罢了。
广州的堂会戏包场呢,看着也并不过瘾,粤剧都是后来才进步,融合了打戏才能进步么。
天下人看戏,都是要先来个热闹,欧洲人以前看戏剧也是,笑剧在罗马时期,经常有一些下流的表演方式。
在中国的话,这个大概也就在口头上有,主要是伦理梗,还有就是有旦出场的戏,实际上还是武戏的功夫更带劲一些。
至于选戏码的时候,也是一不小心,就翻出来了“西厢记”,这是元代就有的杂剧。
主要的故事线呢,就是张生、小姐和红娘。
还好索洛维约夫的大礼服是绿色的,米赫丽玛也没像是小时候穿身红的,不然这乐子大概也不小。
苏楞额一开始还觉得有些不妥,毕竟就是看个热闹。
但索洛维约夫觉得这个好。
“苏大人,这西厢记的故事,是元代的杂剧,我也是知道些故事的。只不过改编到欧洲去的,是‘赵氏孤儿’,这种天朝特有的故事,倒是和欧洲戏剧有些相似的地方。诗经里面周南第一句也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个戏码就不错的。”
“也好,军门也是懂得这个故事。”
只是看戏的时候,就体现出来不同了。
“西厢记”放在后面,前面还有一处武戏,是三国戏台本的千里走单骑,那是文武带打.这堂会戏呢,就是容易串台到“关公战秦琼”上面去,看了打架还是比较热闹的。
但是欧洲人都是在幕间和结束的时候鼓掌,庆溥和苏楞额,还有一众大清的满汉官员,他们是在中间留下接口的时候叫好。
可奇怪的是,索洛维约夫不像是在欧洲的时候,他也跟着在中间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