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
忍足"…?””
我默默在心里向忍足表达丝毫没有的歉意。被迹部大爷奴役、哦不,我的意思是,和迹部大爷合练的时间就快要到了。我向忍足道别,准备去邻近的电车站。
忍足问:“天野,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我疑惑看着忍足。
忍足对上我的视线,又问了一遍:“你今天心情很糟糕,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我玩笑般地反问:“怎么看出来我心情很糟糕的?”忍足笑着说:“直觉?”
我不是把情绪挂在脸上的性格,“真厉害,这就是′冰帝天才'的直觉吗?”“俗话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偶尔有点烦心事也很正常。”忍足推了推眼镜,半真半假地笑道:“你真是会开导自己,这样容易活得很累。”
我耸肩说:“我可是闲闲没事做的人,哪有什么累不累的。改天见。”朋友是天才就是有这一点不好。
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破绽,也逃不过对方拥有极度敏锐观察力的双眼。迹部大爷指定的合练地点是冰帝的音乐教室。我刚走出电梯,就听见一阵激昂悠扬的钢琴曲。琴音最能反映演奏者的个性,迹部大爷的琴音如同他本人一般热烈华丽。我其实觉得瓦格纳的音乐有点吵。
这句话绝对不能当着迹部大爷的面说出来。音乐教室的两扇门敞开着,我走到门口,最后一个音符正好落下。紫灰发少年坐在钢琴凳上,身姿挺拔舒展,衬衫袖口挽到手肘,一派浑然天成的贵气。
我鼓掌说:“不愧是十项全能的迹部殿下,我还以为这里是维也纳金色大厅。”
迹部大爷不冷不热地瞥我一眼,“一上来就阴阳怪气是吧?”我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是,还是那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为什么迹部大爷总是认为我在阴阳怪气他?
我求生欲极强地摆手否认,“当然不是。”迹部大爷没有美国时间跟我车牯辘,双手抱胸,微抬下颚。迹部大爷没有说话,我认定这个动作是“你还要磨蹭多久"的意思。我手脚麻利地从琴盒里拿出我的小提琴。
这把小提琴跟了我很多年,被我从东京带到纽约,又从纽约带回到东京,曾经差点一命呜呼。
向迹部大爷示意后,我将琴搭在肩上,先是听见钢琴温润低沉的音色。琴弓落在琴弦的瞬间,熟悉的轻柔舒缓的旋律流淌而出。这首乐曲是作曲家送给未婚妻的订婚礼物。虽然是合奏曲,我个人认为钢琴独奏更能表现温柔缠绵的风格,加入小提琴则隐含一丝幽婉情调。
一曲结束,我很满意自己的发挥,转身正要询问迹部大爷的意见。“天野空纯,明天是参加结婚周年纪念宴会。”迹部大爷一开口就直接叫我的全名,我浑身一激灵,以为会被劈头盖脸痛骂一顿。
比如“你那个颤颤巍巍的揉弦是怎么回事“生锈八百年的门轴都没你的运弓僵硬”、“呵你以为本大爷听不出杂音么”。结果迹部大爷只是强调明天参加宴会,我没有听懂迹部大爷的意思。“我知道……??”
迹部大爷扯了扯嘴角,“原来你也知道。”“本大爷还以为,你故意拉得这么哀婉凄切,是准备去参加葬礼。”我…”
我知道迹部大爷是在讽刺我,但是宴会男女主人可能有被冒犯到。我真诚发问:“有那么夸张吗?我觉得还不错?”迹部大爷"哼”一声,“你自己心里清楚。”这种意有所指的表述,让我稍微有点烦躁,笑着回答:“唉,果然还是应该选《风流寡妇》,那首曲子真的非常喜庆,绝对适合结婚周年……
迹部大爷却不理会我转移话题,那双仿佛能够轻易看透人心的海蓝眼眸,将我试图避开的目光牢牢锁住。
“天塌下来还有你这张嘴顶着,就是不知道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我突然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最后干脆放弃这种打算,尽可能冷静地说道:“迹部君,这句话是不是说错人了,自欺欺人的从来不是我,分明是一一”我握着琴颈和琴弓的手指不自觉地发颤。
想要忘记的画面再度浮现在脑海,耳边隐约响起一道冷峻男声。“天野,下周月曜日,我决定和越前打一场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