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岔路口,我礼貌向手冢国光颔首道别,“手冢桑,今天谢谢你。”
“麻烦手冢桑替我向彩菜伯母道谢,再见。”我正要转身离开,手冢国光说道:“我是明天下午六点二十分的航班。”我相信手冢国光告诉我这么具体的时间,绝对不是要让我去送机的意思。我还没有回答,手冢国光自顾自地继续说:“天野,你平时注意不要熬夜,看书或者看漫画都可以抽白天时间看。”“身体健康是第一位,每天务必固定吃三餐。不要因为没有胃口就一口都不吃,少吃甜食,少吃冰。”
“另外,做兼职时要注意以下几点……
实不相瞒,我直接被手冢国光说懵圈了。
我确定是手冢国光明天要去宫崎县接受康复治疗,不是我明天要独自一人仗剑走天涯。
手冢国光的长篇大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口袋里的手机发出振动的响声。
屏幕显示来电联系人是周助。
我赶紧一只手虚堵住手冢国光的嘴,整个人立刻进入一级警备状态。“周助给我打电话了,你千万不要出声。”手冢国光止住话头,点头"嗯"了一声。
或许是我用手掌挡住手家国光的下半张脸,能格外明显地发觉他眼尾柔和的弧度。
掌心似乎感受到呼吸的热气,我不动声色地迅速收回手,转身接通电话。“空纯。”
电话那端很快响起周助的声音,我尽可能平常自然地回道:“周助,怎么了吗?”
周助笑着问我:“你现在在公寓吗?”
这个问题无疑非常稀松平常。
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我越听越有种相当危险的感觉。我语气照常,如实说明情况:“快了,我在回公寓的路上。”周助“嗯”了一声,“你今天出门了吗?”我快要招架不住了。
周助再这么问下去,我真的三秒钟不到就要全盘托出了。按理来说,我和手冢国光一起去游乐园,不是什么需要隐瞒周助的事情。话又说回来,我还是得稍微酝酿一下,向周助说明前因后果的时机。我尽量让自己的吐字听起来没有那么艰难,“啊,我今天有点事情。”周助继续问:“空纯一个人吗?”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硬着头皮说:“不是,和一个普通同学。”周助还是那副笑眯眯的口吻,“空纯的这个"普通同学',我也认识吗?”我到底还是把自己架上了崩溃的边缘。
还没等我绞尽脑汁想好怎么和周助解释,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大嗓门。“啊!!!经理和手冢部长!!!”
“这么说来,手冢今天没有参加保龄球活动,是和天野一起出去了吗?'“根据天野和手冢拎着的同款手提袋判断,两人一起去新开业游乐园的几率是100%。”
“太狡诈了吧手冢!竞然瞒着大家和天野一起去游乐园玩nya!”“嘶。手冢部长,天野学姐。”
“太好了,看到手家和天野在一块儿,总是有种很安心的感觉。”没逝了,没逝了。
还有什么局面能比现在更糟糕呢。
我活着没有值得留恋事物般地闭了闭眼睛,握着手机转身,第一眼看见同样握着手机的周助。
栗发少年脸上是我熟悉的微笑,整个人却给我一种完全不熟悉的感觉。接着是异常兴奋的桃城君,一脸“青学之母"标志性笑容的大石君,用镜片反光表达“同时收集到天野和手家的数据了"的乾君。再是忿忿不平没有一起去游乐园的菊丸君,总是非常有礼貌打招呼的海堂君,看起来很高兴正用绑着绷带的手摸后脑勺的河村君。最后是一只手插进裤兜,另一只手握着罐身好像有点变形的Ponta的越前君。
墨绿发男生用看不出情绪的目光瞥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扭头看向别处。我露出一个心平气和的微笑,从牙齿间挤出声音问手冢国光:“手冢桑,请问你刚才为什么没有提醒我呢。”手家国光面不改色地回答:“天野告诉我,千万不要出声。”我…”
我:“。”
手冢国光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偏偏这种时候不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