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95
第二日,陶素云离开神霄派,和她一起走的,还有长老赵明和,他身负重伤,只能用木架抬着走。练武场上不少年轻弟子见了都是大吃一惊。赵明和这一脉人不算少,事发突然,只有赵明和身边最亲近的弟子知晓内情。此后不久有流言传出,是姜维麟将赵长老打成重伤废除武功。江湖人一辈子苦练的本事和依仗就是武功,弟子们有的信更多则是不信,姜维麟年少在江湖扬名,是神霄年轻一辈之中的天骄翘楚,上下皆知姜维麟是风刚正君子,如何会对同门下此重手。
赵明和一脉弟子背后说了不少姜维麟的坏话,都说他心狠手辣,又贪花好色,绝非正人君子。姜维麟身边养着个漂亮少年的事整个神霄派都知道,一时间风言风语不断。
转眼天气转冷,到了寒衣节,玄宁真人将赵明和的徒子徒孙打散,除了少数极有天赋且为人正派的,其余人都派下山去各地产业历练。这一番作为后,赵明和一派在门中彻底失了势,只是关于姜维麟的那些非议却没有消失。
在小院跑腿送饭的弟子,性子老实木讷,可与同门偶尔背后说一两句,让不少人都知道,姜维麟待叶昕很是不同。
玄宁真人听了那些不堪传言,十分堵心,把姜维麟叫到跟前训斥,“我以为你是一时迷了心窍,可现在是越发不像样了,你是为了个男子名声前途全不要了?”
姜维麟是他最看重的弟子,如今却因为荒唐行径沦为笑柄,他怎会不生气。姜维麟神色平静,解释道:“她其实是个姑娘家。”玄宁真人一愣,方才想好的教训之词全堵了回去,他捋了两下长须,忽然冷笑,“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失了魂魄一样,原来是花间派的女子,这就难怪了。”
姜维麟眉头微蹙,“她虽是花间派出身,心肠却不坏…玄宁真人打断他道:“花间派有不少擅魅术的弟子,你如今不过中了她魅惑之术,难以自持。”
姜维麟道:“她的武功虽有几分诡谲,但还没到能毫无知觉影响我的地步。”
玄宁真人道:“魅术岂是那么容易堪破的。你听听外面都在说些什么,我这张老脸都臊得慌。”
姜维麟不能与师尊争执,外面那些话他也有所耳闻,大多都是夸张诬陷,可有过那个情迷意乱的夜晚,他也难以自称坦荡,所以对门中各种流言不做理会玄宁真人将姜维麟骂了一通,可说到最后,仍是没能将他骂醒。这日午后,明心真人来寻他下棋,两人同门几十年,棋艺相当,俗称臭棋篓子,你来我往倒是颇为激烈。
玄宁真人今日心不在焉,很快败下阵来,明心心喝着茶,劝道:“天权年少成名,自己有主张不肯听劝也是人之常情。可你我都知道,他若是执意要留着个花间派的人在身边,那神霄未来就不能交到他的手上。”玄宁长叹不语。
明心真人又道:“其实门中还有些后起之秀,着力培养,再过几年,未必比不过天权。”
玄心道:“论习武天资和做事能力,现在这些弟子都远远不如。”明心真人干笑一声,“敬亭这孩子,与天权就有六七分相似,便是天分有所不如,若他与佩佩结为夫妇,便也可以弥补这点不足了。”玄心摇了摇头,“再说吧。”
明心真人回到自己的屋子,命人将姜敬亭叫来,“你的机会来了,若能与佩佩成婚,日后掌教之位便有希望。”
他面露喜色,道:“还以为有个姜天权,掌教之位接连两代都要在他们一脉,没想到他自己犯浑,为美色昏了头……实在糊涂啊,也该轮到我们这一脉出头了。”
明心心真人说了半晌,见姜敬亭面露沉思,并没有如何喜悦,颇为意外,骂道:“你这小子现在倒是沉得住气,行了,在我面前何必再装。”姜敬亭这个徒孙自从在同辈之中冒尖,明心真人就格外关注,知道他藏着勃勃野心,只是有姜维麟压在前头,他再是努力也是差一截,如今却是不同了。姜敬亭拱手行礼,谢过明心真人提携之恩。明心真人又提点两句,放他离去。
姜敬亭走在山路上,思绪如潮,一时想到神霄掌教之位,一时又想到私下与魔教的合作,还有一个他自己都不愿去多想的念头。忽然有一点点凉意落在脸颊和头上,他仰头一望,天色晦暗,雪子纷纷扬扬,撒盐似的白茫茫落了一片。姜敬亭正要走,忽然看见山道另一头有几个眼熟的身影走过来,他望过去,丫鬟小萝走在前头,李容佩与叶昕并行走在小萝身后说着话。自从吕家回来,这三人明显亲近许多,李容佩时常往姜维麟的院子跑,长老们还以为她开了窍,哪知一打听,才知道她是去找叶昕玩耍。小萝催促道:“再晚就受寒了,回去我就给姑娘熬碗姜汤。”李容佩道:“给辛公子也送一碗吧。”
小萝点头,“他们那院里什么都没有,也只有从姑娘这里讨些喝的了。”叶昕夸她厨艺了得,把小萝哄的唇角弯起,叶昕又道:“若是姜汤再配些果子糕点,赏雪就再适合不过了。”
小萝脱口而出,“什么糕点?”
叶昕道:“松子糖,枣泥饼,乳酪酥…”
小萝立刻翻了个白眼,脚步加快,蹭蹭往前跑开。姜敬亭眼眸动了动,少女一身华服,头戴珠翠,他该去看李容佩的,可目光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