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雨霖铃
在一片狼狈和泥泞里,这个人却独独撑着一把伞,毫无来去的匆忙,像是突然出现地一般,站在烟雨朦胧里。
蒋磷常年混迹江湖,他到底还是能够辨认对面的人的武功内力的,只见面前这人,虽算不上强壮,但从头到尾都发出一种"绝世高手"的气息来,这让他不由地有些结巴:
“你,你是谁?”
伞把面前这个人的面容遮住,只露出一条锋利的下颌线。他没什么波澜的声音从伞下传来:“你刚才打的,是我的徒弟。”原是对面的靠山来了。
蒋磷想了想自己也不是没有靠山,于是他在那儿给自己壮了壮胆子:“是他先占了我的地方,活该被打。”
“何为你的地方?”
“这一片,这方圆五里!都是我的地盘!”伞下的人却长长地地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让蒋磷摸不着头脑,他又怕又恼,一把抽出身上的佩剑,架在伞下的人的脖子上。
蒋磷:“你为何叹气!”
被刀架在脖子上的人稍稍抬起了他的伞,露出他那张难得一见的标志脸,只是可惜的摇了摇头:“我在叹你狂妄无知,总有一天要临大祸。”蒋磷:“你胡说!这一方不管是谁,都得给我爹塞银子让他帮着疏通关系,又有何人敢给我大祸!我又何时会临大祸……”他话音未落又大叫一声。
将磷膝盖一疼,顿时跪在了雨中,而他手中的剑却早就被对面的人夺过,反而此刻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敢动我!"蒋磷欲挣脱身体站起来,却发现只要动弹一点,脖子上的剑就瞬间陷进他的皮肉里。
他只得又挨下身躯咬着牙愤怒地看着他,“你不想活了!”“现在该考虑活不活的问题的是你。“拿着剑的人依旧把伞撑着完好,一滴都没有落在自己的衣服上,“你若是想活,就自己断了自己一只手,跟我的徒弟道歉,她给你磕了几个头,你就十倍百倍地还给他。”蒋磷冷笑:“哼,有本事你就动手,我告诉你,你若是动了我!黑白两道你都别想走,官道上你会被逮捕,江湖上你会被追杀!”“巧了,我还偏偏都不怕。“温淮川加重了力道:“雨下大了,我劝你快点。”蒋磷:“士可杀不可辱,你休”
蒋磷的"想"字还没有说完,脖子上的剑就转到了他手肘,身后的人用剑柄一用力,敲着他关键的骨节,咔嚓一声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蒋磷扶着手臂倒在雨帘中。
明显,他的一只手废了。
“小\山。”
小山在一旁听到司徒师父叫他,连忙过来。“绑了他。”
牛小山一屁股坐在蒋磷身上,解了他的腰带。蒋磷扶着单手大骇:“你要干什么!”
他又对身后的那些人说:“你们看着干什么?都是吃白饭的,快救我!'那群人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吓傻了,听到蒋磷叫他们,这才反应过来,温淮川川随手划出一道剑气,雨帘瞬间都被隔成两半,欲上前的人,此刻都被怔住。
这人的内功剑法明显在于他们之上,他们完全不是对手。胆小的见转直接跑了,剩下的那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也撤了剑。蒋磷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远去的人群:“你们!亏我平日带你们不薄……”牛小山扯了那蒋磷的衣带裤带,把人绑得严严实实的,一边绑一边骂:“我让你横行霸道!我让你得意洋洋!我让你张口闭口都是你爹!”“姚栋!快来报仇!”
牛小山还把姚栋叫上了,两人轮番拳打脚踢。“道不道歉!”
蒋磷被剥的七七八八,他原先嘴里嘴硬逞强,现在老实地很:“我跪、我跪还不成吗嘛″
牛小山转头看司徒师父,只见他点了点头,于是他就从他身上起来。蒋磷一把鼻涕一把泪,慢吞吞的掉了个头,朝向孟知微。“是我的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吧,”孟知微:“这个地盘还是不是你的了?”
蒋磷扶着受伤的手垂着脑袋:“不是我的,是公家的。”孟知微:“那我们的名单可会被你划掉?”蒋磷:“不会不会,我保证你们的狮队会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最后的名单里。”
孟知微:“此话怎么算作数?”
司徒师父此刻却接话说到:“他若不作数,我定会取他人头”。孟知微被师父这话惊到,师父表面看上去风度翩翩谦谦君子,但动不动就是“要一只手”“取一个人头”。
蒋磷吓得连忙磕头:“我哪敢呀。”
眼见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司徒师父让小山和姚栋带着蒋磷走了,空旷的地上只剩下孟知微和司徒师父二人。
孟知微本来是站在躲雨的屋檐下的,现下已经无人了,她稍稍往前。缥缈的雾气里混着雨丝,她的脸上带着伤,身上的衣衫也是脏污不堪的。这种烟雨气息把记忆中的两个人的身影折叠,司徒师父站在她面前,孟知微却产生温先生站在她面前一般的错觉来。她从前总是怕自己惹祸,怕先生看到她这般与别人撕扯又没有讨到好处的样子,怕先生语重心长地责怪,即便她知道,这种责怪不是对她的厌弃。“师父,我给您丢脸了。”
她低着头,犯错般地站在他面前,明明刚刚她还是个不要命的小兽,现在却藏起锋芒,垂目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