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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信(1 / 2)

第42章密信

连日秋雨后,未央宫中的风凉得沁骨。

宣室殿内,王贞硬是冒出热汗,望着火盆中熊熊燃烧的竹简,仿佛自己已化作其中一片,被皇帝的怒火烧得粉身碎骨。这份消息从交州快马加鞭送至长安,不知跑死几匹好马。就是其上所言不合帝心,陛下只匆匆扫了一眼,便面色铁青,旋即变成毫无血色的煞白。

那份辗转万里而来的竹简,被猛地摔进火盆中,任由火苗舔舐焚毁。大殿一片死寂,唯有火苗噼啪声。

皇帝垂眸死死盯着烧了一半的竹简。

发黑,然后慢慢变成灰烬。

竹简可以肆意损毁,其中记录的事却永远不变。饶是天子也无力使时间逆流,回到过往。

皇帝眼神愈发幽沉,如墨双瞳映着跳跃火苗,闭上眼恨不能一剑捅死景贞帝。

怎么就狗一样四处发情,对友妻下手,但也不奇怪,他父皇本就不是君子。姜云翊喉咙发紧,阵阵想吐,当年让老东西死得太痛快了。合该将他千刀万剐才对。

眼见皇帝的脸色愈发骇人,王贞手指抖了下,耳畔却传来平静至极的吩咐。“此乃云关侯胡言乱语,污父皇圣名,谁若泄露只言片语,以军中泄密论处。”王贞及时掩盖愕然之色,离殿后有些恍惚,秋风一吹,后背被浸湿的衣裳沁得发冷。

远处一道身影飘然而来,高髻细腰,衣带当风,细细的翠绿玉石珠链缠绕颈间,垂在胸前的则是一枚硕大宝珠。

满头珠翠也压不住那副好颜色。

王贞不由想起妻子同他开玩笑道:“若你我乾坤颠倒,我身边哪有你的份儿,我收拾一番便去殿下府上了,给她做小。”彼时班槐说完便犹豫“罢了罢了,曾放言这些的公子都倒了大霉。”那些倒霉事皆出自东宫暗卫之手,甚至有几桩乃王贞亲自动的手。皇帝视姜容婵如禁脔,恨不能亲自割了那群人的舌头。那身影愈发近,王贞回过神,低头行礼。

女人柔和嗓音响起,含着几分真情实感的笑意:“免礼,不知班槐近来如何?孕中可还好?”

王贞前段时日忙于差事,难以日日回去,幸而殿下派钟媪帮忙,他心中感激。

“托殿下关照,内子安好。”

姜容婵见他欲言又止,开口道“王校尉可是有事不方便说?”“内子孕中多思,臣近日公务缠身,恐怕仍不能陪伴左右,她…“王贞总觉这要求一旦出口,便会得罪陛下,奈何夫人要求他务必将话带到,“她说殿下久居宫中鲜少露面,她甚是思念,想多见一见殿下。”姜容婵颔首,“这有何难?”

若非皇帝缠得紧,千方百计拦她离宫,她不知见班槐多少回。她言罢欲拾级而上,不再多言,却在与王贞擦肩而过时忽然停住脚步,随口道“陛下方才心情不佳么?王中尉竞大汗淋漓。”王贞谦恭道:“朝中总归有些烦心事,并非大事,殿下无须担心。”“何况陛下见着殿下,再不痛快也该高兴了。”姜容婵不由笑了一声,“这话是皇帝教你的?”“臣自己的体悟而已。”

姜容婵微微摇头,王贞没见过皇帝私下模样。同高兴半点不沾边,眸中情欲翻涌,激烈如潮水烈焰交织。澎湃猛烈的情愫,她光是看见便觉难以承受,一似烈火烧身。推开殿门,姜容婵一眼望见燃烧的火盆,银炭上黑色灰烬刺目。她算了算时日,试探道:“陛下怎的脸色苍白,是否寻太医来看一眼?”“不必。”

勉强说完两个字后,姜云翊忍着头痛,咽下翻江倒海的怒意。王贞退下后,他本已稍稍和缓些,可看见阿姐的脸,眼前又一阵发白。眼前窈窕身影时而模糊,时而清醒,墙上的影子似的,随烛火飘摇不定。她站在螺钿屏风前,稍稍弯腰,关切地望着他。一只手轻柔抚上少年鬓角。

“陛下怎么了?”

话音未落,掌心触碰的侧脸便动了动,下意识去蹭她,却又倏然顿住。像他们年幼时,在永巷遇见的可怜猫儿。

很黏人,但又不敢太亲近。

宫中年长的女官道:“它知道两位殿下不能养着它,所以不会一直跟着,会惹人嫌恶。”

姜容婵隐约猜中他收敛的缘由,心底涌出丝欺骗后的歉疚,嗓音软了一些。现下将近午时,她抿唇道“山君,不若让栾平送午膳过来。”听见她温言软语,皇帝脸色却更加惨白,猛地攥住她小臂,手指痉挛似的发颤。

“阿姐,倘若……”

他呼吸急促,眼珠凝视雪白柔腻的肌肤,想起初次见到阿姐时,大雪满宫城。

一层层的皎若月色的雪压下来,压得她满身赤色格外寂寞。彼时的姜容婵一身楚地打扮,乌发两侧插象牙簪,米粒大的白玉珠一圈圈绕着发髻,垂在额头的是枚鸽血般的玉。

衬得肤色白皙压过满宫白雪,孤零零的皎洁干净。她爱洁,不喜旁人触碰,但允许太子牵她的手,哪怕那只手刚杀过人,惯得他全然无视礼法。

姜云翊喉咙紧得发堵,喘着气说不出话,多年来靠近她成了习惯,触碰她比呼吸还要不可或缺。

倘若阿姐知道那些恶心的事,定会恨父皇。恨屋及乌,觉得他作为景贞帝的儿子,一样的肮脏,一样的难以接受。说不定会恍然大悟,怪不得皇帝对她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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