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享受爱情的痛苦了。”
什么?什么痛苦?
西格觉得自己在听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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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月在城堡中的行动越发谨小慎微起来,她每天只沿着卧室、厨房,两点一线活动。
自从回到城堡,她的所有课程都暂停了,这让辛月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没松太长时间,仅仅两天后,女仆便来通知辛月,勒瓦尔在书房等着见她。
厚重的木门缓缓推开,迎面是挑高的穹顶,黑铁吊灯垂下,烛火在玻璃罩中幽幽摇曳,四壁皆是深色胡桃木书架,直抵拱形天顶,古老典籍的羊皮书脊金纹章在阴影处闪着光。
中央一张巨幅狮爪书桌,墨迹斑驳的羊皮卷轴半展,羽毛笔斜搁于铜制墨瓶旁,勒瓦尔便端坐在桌后的高背椅子上。
彩绘玻璃窗映着跳跃的烛光,尘埃在光束中浮动,仿佛连时间都在这座知识的圣殿里凝固。
“站在那里做什么?我假设你那双媲美腊肠犬的腿还能动。”
勒瓦尔的手指划过泛黄的羊皮卷轴,冷酷的声音在烛光中回荡。
辛月深呼吸一口气,迈开步子走向书桌。
勒瓦尔满意地看她走近他,香甜的气息越来越近,伴随着令他舒心的气息,他开始了今天的讲课:
“神国与血族的战争,始于创世之初。那时的人类,不过是匍匐在强大种族脚下的羔羊,血族饮血,精灵驭风,狼人撕骨……而人类,连自保都做不到。”
他的指尖停在某段铭文上,冷笑一声。
“若不是神明怜悯,与诸族立约,将光明世界划归人类,人类早就灭绝。”
若是之前,辛月还以为他在讲神话故事,可是现在,她心中隐约有个猜测,这就是这个世界发生过的事情。
但即便这些记载是真的,辛月还是觉得有问题。
辛月抬起眼,烛火在她漆黑的眸子里跳动:“世上哪有什么神明会无缘无故偏爱人类?”
她的声音坚定。
“所谓‘神明’,不过是人类自己,是一代代人用血与火搏杀,用智慧与牺牲逼得战败者退入黑暗,自由与尊严无法靠施舍获得。”
勒瓦尔嗤笑:“狂妄。没有魔法,没有永生,连野兽的利爪都能撕开你们的喉咙,你们凭什么赢?”
“凭信念。”辛月忽然笑了。
勒瓦尔讽刺的笑容还没露出来,就听到辛月如是说。
“凭我们想活下去的信念。”
“不甘为奴,不甘屈服,不甘死亡,不甘世界永远如此,我们要活。所以人类会烧毁森林开辟农田,会锻造钢铁对抗利爪,会用短促的生命堆砌出比永生更漫长的文明,人类……永远在反抗命运。”
勒瓦尔凝视着她。火光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仿佛古卷里那些举着火把冲向血族的先民,他突然意识到,此刻他触碰到的不是她的狂妄,而是千百年来,人类灵魂深处那簇永不熄灭的火。
从这天起,勒瓦尔就像忘了她似的,再也没有见过他。
要不是辛月每天醒来依旧会发现身上有红痕,她几乎以为自己安全了。
西格不明白自己的主人怎么又往窗前一坐就是一天。
他也不处理血族公文了,不关注神殿事物了,连鲜血也不怎么喝了。
西格非常担忧,他的主人,不会要自杀吧?
勒瓦尔并不像西格像的那样,他一向面无表情的脸如今非常生动,时不时就泛起波澜,却显得眼神更加空白。
他在心中喃喃自语:不,不可能,她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人类,如何配得上……第一次见面时,她穿得像垃圾,下水道的老鼠都比她干净几分。
勒瓦尔急切地回想初次见面的场景,想从中找到可以否定掉心中汹涌澎湃的感情的证据,不过一个半月前的场景,可他竟然想不起那时她的装扮多么不合时宜、她的脸多么肮脏不堪、甚至她的鲜血的味道都在记忆中暗淡。
他唯一牢记的,只有那双黑色的眼睛,闪烁着火苗,像是在冰原或沙漠里,骄傲盛放的花朵。
勒瓦尔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赫尔巴诺会爱上一个人类,因为这个渺小的生物的生命就像烟花一样,短暂又绚烂。
而他们这些千年寒冰只有靠近烟花,才能被染上温度和色彩,这种感觉值得他们付出一切。
又是一天结束了。
今天是回到城堡的第五天,勒瓦尔好像完全忘了她一样,没有礼仪课程,没有必看的拉丁语书籍,本该是轻松的一天,夜幕来临后,辛月就可以躺在舒适的床上休息,但她不能。
她在自己房间里布置了一个陷阱。
辛月毫无形象地跪伏在门边,指尖灵活地勾紧一根细韧的麻绳,绳子被精心布置在门槛内侧,挂着一只铃铛,离地仅两寸高,颜色与深色地板几乎融为一体。
若有人推门而入,必定会被绊个趔趄,只要绳子被触动,铃铛就会发出清脆的警报。
“看你还怎么悄无声息地溜进来……”她低声自语,将从厨房顺来的银餐刀塞到枕头下。
转身要爬上床铺时,辛月想起什么,故意在床前的地板上撒了一层细碎的玻璃渣,虽然不指望能伤到那个疑似狼人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