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轻描淡写的一碰,但对她来说是很大的力道。
朝晨对双方的实力第一次有了清晰的认知。
也第一次庆幸自己之前没有真的和它动手,拿石头砸它,趁它睡觉杀它之类的。
其实就在昨天,她就动过心思,做了那个梦后,她再一次意识到,双方早晚会有一战,不想死就杀了它。
石刀已经拿回来了,半夜她起来过一次,藏着石刀试图靠近那只老虎。
刚走近就瞧见它耳朵动了动,明明在睡觉,但似乎能听到她的脚步声一样,也随时会被吵醒的样子,叫她不敢妄动。
朝晨只好放弃,上完厕所就老实回来躺着。
现在想来,如果她当时真的做了,这会儿只怕已经是一具尸体。
老虎在近距离的观看下,先天条件更加优渥,只看就知道皮毛很紧实厚重,她的石刀能不能捅得进去另说,石头她也感觉砸不破它的脑袋。
老虎也没有她想的那么矮,是幼虎,但站直后,到了她胸口。
再加上粗壮的四肢,和强健的体魄,以及这如同小牛犊子似的力气,她没有一丝机会。
只能去想别的法子活下来。
朝晨蹲下来,继续翻石头。
潮湿的坏境,腐烂的落叶,有泥土,按理来讲应该会是有蚯蚓的地方,但她一连翻了十几个石头,都没能找到,倒是寻到了自己之前养在坑洼处的小鱼。
昨天忘记带走,老虎居然也没有吃它,只不过水给它喝得差不多了,小鱼半个身子露出水面,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
朝晨捧了水救活它,这对它来说未必是好事,因为之后她就开始抽自己身上的丝线,小心串过小鱼的鱼鳃,绑在渔篓内。
将渔篓搁回水里后,她站起身,望着水面想。
和老虎比起来,她看起来才是活阎王。
朝晨转身,走到另一侧,断枝那边。
她放鱼的时候特意放在上游,老虎原先待的地方,陆地的最边边处,怕自己接下来的动作惊到鱼。
朝晨挽起裤腿,微微下水,在断枝旁走来走去,挑选笔直、头部又带叉的树杈。
她想做个鱼叉。
昨天人在河道内,好几次自己没动,听到水哗啦的声音,那是鱼儿翻跳引起的,并且听动静,绝对不是什么小鱼。
所以准备上鱼叉,可以在遇到大鱼的时候,协助她捕猎。
断枝不小,没多久她就寻到了一个中意的。又掰又用石刀劈砍,终于将树杈取了下来。
她拿着长度和粗细都不错的木棍,坐在石头上闷头削。
她一旁,那只老虎吃了鹿肉,正窝在她不远处,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懒洋洋看着她。
朝晨将危险的刀子动了又动,树杈子翻来覆去的折腾,有时长长尾部都快戳到了它,这只老虎都没什么反应,眼皮有一下没一下的翻动着。
她怀疑自己现在要是起了歹心,能得逞,但接下来肯定会面对疯狂反击,所以她还是没动,继续削手上的鱼叉。
前端修修剪剪,削成尖尖的模样后,朝晨才停手。
她拿着鱼叉,站起身,往溪边走。
她身后,那只老虎也跟了上来。
现在她去哪,后面都跟着老虎,在她不远处晃荡,尾巴时不时扫她一下。
身子也会经常蹭她一下,就像不蹭不舒服一样。
朝晨不认为这是亲近,可能还是基于对她的好奇上,尤其她经常做做这个,干干那个,都是老虎看不懂的,它不免奇怪,现在时不时会凑过来嗷一嗓子,像是在问她,‘人,这是什么?’
‘人,你在干什么?’
就像现在,老虎在她一旁嗷叫,看看她手里的鱼叉,又看看她。
朝晨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也不在乎,毕竟老虎也听不懂她回的什么,反正老虎嗷叫,她回就是了。
朝晨握着鱼叉道:“这是捕鱼的,我看看有没有机会用上。”
老虎安静了,就像已经得到了答案一样,其实语言完全不通。
不要说人和老虎,部落和部落之间的语言都不通,甚至同一个部落,一些口语重的老人说话她都一知半解,听不太明白。
为了学习部落的语言,她也像学什么外语似的,花了很久很久。
总之她和老虎之间不可能正常通话的,还是在鸡同鸭讲。
朝晨继续往溪边走,瞧见一旁老虎离她越来越近后,停下了脚步,等着它过来蹭她一下。
忙来忙去的那会儿,她已经明白了,这只老虎会抓住任何一个机会蹭她。
它喝水,来回蹭她两次,它吃饭又是,这会儿都起了身,肯定也是不蹭不罢休的。
现在不给它蹭,待会儿人到了岸边,它起了心思,一下就能给她撅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