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明回到地窝子,时间还早。
昨天晚上没睡好,本想去睡觉的,结果,钻进地窝子,感觉里面闷得慌,他只得又钻出来,到此时已经看得到满树新绿的桦树下坐着休息。
他四下看看,没见武阳的身影,问在不远处用衣服盖着脑袋上遮凉,闷着头翻看书本的彭援朝:“彭哥,知不知道武阳去哪里了?”
彭援朝抬头朝着周景明看来:“刚才听他说,好像是要到河里洗澡,你到河边看看,他应该在!”周景明注意到他一脸潮红,觉得有些怪异:“彭哥,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没……没有啊!”
彭援朝连连摇头。
见他目光很快又落到手头的书上,周景明越发觉得奇怪:“彭哥,什么时候你也会看书了?我记得你说你识字不多,算术只会简单的加减乘除,勉强能算一算!”
彭援朝犟了一嘴:“谁跟你说大字不识几个就不能看书了,几个也是字好吗?”
周景明起身走了过去,将他手里的书一把扯了过来,发现是本书封都翻还烂缺页的连环画,见画风不对,他便看了眼插图下的文字:“一日,大户趁主家婆出门,暗自将金莲收用了。自此后,大户身上添了四五件病症。主家婆知道了原委,骂了大户数日,将金莲百般苦打……金·……艹!”
他一下子反应过来,将连环画扔到彭援朝怀里。
“原来是看这玩意儿!没看出来啊彭哥,我说脸色怎么这么怪,不行,今天晚上我得把帐篷支起来,住帐篷里面,得离你远点,你这样又黑又壮的金莲,太吓人了!”
周景明浑身颤抖了一下,连忙退开两步,一副避而远之的样子。
彭援朝很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自从开玩笑地冲着周景明喊了声死鬼后,他发现自己一直被周景明往邪路上拖。
他脸上不自然地抽搐了几下:“这小人书是从老唐他们营地里搜来的,看点这些东西,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们几个也看了!”
周景明笑笑:“所以,我把地窝子给你们让出来,你好好学学,可得把他们几个给伺候好了,没有主家婆,你不用担心被百般苦打!”
“滚滚漆滚……”
彭援朝脸都垮了下来。
周景明不再去逗他,到河边看了看,见武阳果真在河湾浅水里泡着,没有胰子,就抓着河里的泥沙往自己身上涂抹、揉搓。
别看着他穿着衣服的时候显瘦,此时脱个精光泡水里,那一身的腱子肉,随便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如同紧绷的钢铉,棱角分明,充满力量,属实让人羡慕。
这样的身板,要是生在四十年后,随便展示,便能收获不少贵妇的青睐,争相高价笼络。
看到周景明来到河滩,武阳出声询问:“周哥,有事儿?”
“我就是下来看看,想叫你跟我一起砍些木杆,把三个帐篷给撑起来,一是地窝子里白天有些闷了,待着难受,再有就是,那些搬来的东西,不能就这么随便用篷布盖着,也得好好经管一下。
咱们队里,就只有我们俩不带伤了,指望他们不合适!”
“我马上就好!”
武阳将头埋在有些浑浊的河水里,随便涮洗几下,站起身,甩甩脑袋,上岸穿上衣服、鞋子,跟着周景明就走。
两人到地窝子边,找来斧头,钻进地窝子后面的林子,挑着手臂粗的桦树,砍倒几棵,砍掉枝条和树尖子,将树干往回拖。
看到两人忙活,彭援朝等人还能动的,觉得闲着也不合适,除了腿上有伤的孙成贵,肩膀挨了一下,手上有些使不上劲的那个豫州人外,都来帮忙。
只是搭三个帐篷而已,并不是多难的事情,临近傍晚的时候,早早完工,又将那些物资全都给搬到帐篷里堆放好。
周景明打算从今天晚上开始就住帐篷里。
九个人挤在十来平的地窝子里,空气实在浑浊,哪怕晚上的时候会比较暖和一些,他也不愿意待了,光那一股子臭脚丫子味就够受。
一起跟他住帐篷的,还有武阳。
至于彭援朝和其余人,怕晚上冷,嫌被子盖厚了太重,明明是睡觉,弄得像是背山,太累,还是选择住地窝子,因为五月的阿勒泰,说不准还会在阴天撒点小雪,等到天气再暖一些后再搬出来。晚上吃了饭,彭援朝在回地窝子的时候,还吓唬周景明:“小心晚上哈熊上门!”
“要真有哈熊,那倒是好了,我现在也是有枪的人了!”
周景明对此一点都不担心:“倒是你们难说,尤其是你,哈熊要是进了地窝子,你那招牌屁股怕是要被挠烂。”
从老唐他们那里得来的东西,折叠钢丝床、桌子都有,还有二十多号人的棉被,更是不用担心被冻,中间这顶帐篷,东西摆放好,终于有了些模样,住着宽松、舒坦了不少。
隔天早上,周景明早早地被武阳给叫了起来,继续着黑龙十八手的训练。
他没有教周景明多余的东西。
在武阳看来,周景明要的是尽可能地熟悉这些套路动作,而且,周景明现在的训练法子,挺合适,难度上来了,他也不容易做出来,还容易被伤到。
准备等过上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