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可不好办,且不说现在不知道金子是谁拿的,就算知道,金子上又没写名字,你也不能拿人家怎么样,只能自认倒霉,下次注意藏好了。”
跟老王一起同来的另一个湘西人摇摇头:“淘金客的规矩,向来是分到手的金子自己保管,至于往后出什么状况,自己受着,除非你能抓个现行。”
听到这话,老王越发沮丧:“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他忽然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冲着一帮子人连连作揖:“你们谁拿了我的金子,求求你们,还给我吧,我求求你们了!”
彭援朝看不下去了:“老王,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儿,看你年纪,是我们这一帮人中最大的,咋还那么天真?
谁拿了你的东西,这个时候敢说出来?就不怕腿脚被打断?
还有,这动不动就跪,你是有软骨病还是怎么?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就不能硬气点?”
“把头,我这也是没办法……家里的人等着的救命钱啊!”
老王回了彭援朝一句,跟着又冲周围的人连连作揖:“求求你们了……我儿子得了尿毒症,我每年来淘金,就是为了攒钱给他治病啊,我到大医院去打听,听说可以进行肾移植……他才十六岁……求求你们了!”
尿毒症?
这病症,周景明听说过,很麻烦,但他怀疑,以这年头的医疗水平,究竟有没有进行肾移植的技术。但想了想,既然老王能说出来,想必是能的。
如果真是这样,他有些明白老王用小称称金的举动了,这是一个父亲,在努力为自己孩子争取一线生机他深吸一口气:“大家伙都去帮忙找找,看是不是有什么遗漏,如果真是被人偷的,这片地儿,别人很少来,很大可能就是我们队伍里的人拿的。
别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样的人,也得找出来,别某天同样的事情,落到自己头上!
老王,你藏金的地方在哪儿,领我们去看看。”
到了这份上,老王也没了什么忌讳,领着众人到他藏金的地方。
那是几棵树之间的小缝隙,地上有几个乱七八糟,痕迹很新鲜的小坑,估计是他刚才找金子时挖的。众人纷纷散开,在周边树底下,石头下,灌木丛里帮着他细细地找。
就在这时候,武阳凑到周景明旁边:“周哥,你看……”
周景明顺着他獗嘴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另一个湘西人痴痴地站在老王刨坑的地方,看着自己手里装金子的小玻璃瓶发愣。
这人有古怪!
周景明的第一直觉就是这样,当即朝着他走了过去,想问问情况。
但等他靠近没两步,就见那人弯着腰,在那地方细细看了看,蹲下去,扒拉了几下地面上的枯叶杂草,又扒拉了几下泥土,然后从小土坑里拿出来另一个装了金子的小玻璃瓶。
“老王,还有大家伙,别找了,金子找到了!”
他站起身吆喝了一声。
闻言,其余人纷纷看来。
老王更是激动,踉踉跄跄地跑过来,可是,看着那人手里两个没什么区别的小玻璃瓶,他也傻眼了:“哪一个是我的?”
那人摇摇头:“现在我也不知道了!”
周景明走了过去:“你好像知道老王的金子藏在这里……怎么回事儿?”
那人也是一脸懵:“因为我的金子也藏在这儿啊,有几天没过来了,今天来人收金,我立马就过来了,胡乱在这一片扒拉几下,小瓶子扒拉出来,我拿着就走。
下去的时候,还撞见老王了,见他慢吞吞的,还催了他一下,我没想到,他也把金子藏在这里。”彭援朝冷冷地盯着他:“你说的是真话?”
见众人满是怀疑的目光,他连忙解释:“我骗你们干什么?我的真藏在这里!不是,把头,你不会怀疑我偷老王金子吧,我们一个地方的人,我要偷也不会选择偷他的呀,他的情况我知道,我们还是一起来的。我们去年就一起淘金,你问问老王,我有没有干过这种事儿,我不是那种人。
老王,你说句话啊!”
他越说越急,神情都跟着变得慌乱起来。
老王却只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一声不吭。
“都别瞎想了,我信他说的,我跟武阳都看见他从那地儿刚刨出来的小瓶,按照老王所说的位置,隔得很近,拿错了也属正常,只是个很小的误会!”
周景明注意过他的反应:“若是真有心拿老王的金子,这里不会刨出另一个小瓶子,他也大可不必在这种时候将东西刨出来,给自己惹麻烦。
收金子的还在下边等着呢,赶紧回去……对了,你的金子有多少克?”
那人没有迟疑:“二十八克,就是前几天分金的时候藏的!这几天的我还没放进去。”
周景明又问老王:“你的是多少,我的是三十克!”
“那事情好办了,回去拿天平一称就能分出来!”
说完这话的时候,周景明深深地看了老王一眼,觉得他做人真不咋地,这种时候,金子找到了,居然都不帮着说句话,还是一起来,在一起淘过一年金子的人。
他们之间,怕是从此有嫌隙了。
于周景明而言,他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