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阳熟门熟路地拖着尸体下到河边,翻入水中,看着飘远后,在河里洗洗手,才折返回来。这熟练的动作,看得那两个吴越人一阵发愣。
见武阳来到身边,两人感觉有些害怕,都往旁边挪了挪,离得稍微远些。
武阳注意到他们这细微的动作,不由翻了个白眼:“周哥,这两人怎么办?弄死?这次的事情,可以说就是他们引来的,这是想害死我们啊!”
闻言,两人变得越发惊恐。
周景明看了看两人:“算了……你们走吧,不管你们是继续留在淘金河谷,还是回老家,以后都管好你们的嘴。
老唐和姓马的为什么会死,想必你们都清楚,都是他们先来找我的麻烦,我不收拾他们,回头我就可能会遭殃。
你们也来了一段时间了,应该知道,淘金河谷里就是这样。”
两个吴越人连连点头。
倒不是周景明心不够狠,他只是不想滥杀。
混迹淘金行当多年,周景明深知,越是混迹在最底层的淘金客越难。
他们怀揣着发财梦,不远千里来到这荒山野岭,却发现梦想脆弱得像个一碰就破的气泡,在这残酷的环境里,只能活得如随风摆柳,飘飘摇摇,很多时候不是他们真的想这么做,而是身不由己。这两人对周景明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
哪怕他们什么都不说,事情也会传出去,还是会有人找上门来,那小半岛有富矿的事情,早就不藏了。问题的关键,还是世人对金子的渴望,是内心的贪婪。
话又说回来,来到淘金河谷的淘金客,就没有一个不贪的。
包括周景明自己也一样。
两个吴越人不敢再多作停留,都被暴揍了一顿,身上有不少暗伤,走路都不利索,跌跌撞撞地离开。周景明和武阳,看着他们走远,也转身折返。
看到两人回来,抱着枪坐在帐篷门口的彭援朝松了口气,他将猎枪放到桌上,忙着往火堆里添加柴火。周景明和武阳钻进帐篷,各自脱下湿淋淋的衣服,用毛巾擦了擦头发,找了身干衣换上,拖了木墩子到火边坐着烤火。
武阳从兜里掏出那条金链子和金戒指,在手里掂了掂,立刻吸引了彭援朝的目光。
不用说彭援朝也知道东西从哪里来的。
他伸手将东西接过来,也在手里掂一掂,问武阳:“你觉得有多少克?”
武阳想了想:“感觉挺压手,应该有四十克吧!”
“我猜,不可能超过三十克!”
彭援朝说着,起身去将包里的小天平翻来,东西放上去一称,报出个数字:“二十八克!”武阳不由骂了一句:“艹,就这么点!”
周景明笑着看他:“在淘金河谷里边,要是有金子,一个个只会藏得严严实实,像他这样,又是金链子又是金戒指的,已经算是跳脱的了,他又敢往身上挂多少?挂得多了,不怕被人抢啊!”
武阳微微点点头,看向彭援朝:“小天平都拿出来了,按定下的规矩分了吧!蚊子再小,也是肉!”彭援朝又将金戒指和金链子分别称了一下,金戒指八克,金链子二十克,他去提了把斧头过来,将金链子砍断,取出一部分,连同那金戒指称足十四克,递给周景明。
另外剩下那些金链子,又分成大小两份,分别一称,一段刚好八克,另一段六克,他正准备再给武阳添点的时候,武阳随手将那八克的金子拿过来装自己的小玻璃瓶里,丢下一句:“分那么细干什么,差不多得了!”
彭援朝笑笑,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收了剩下的金链子,把天平、斧头也送回去放着。
等他回到火边坐着的时候,周景明出声询问:“彭哥,今天怎么回事儿?一个个到帐篷里拿枪,磨磨唧唧的,半天不见出来?”
说心里话,周景明一个人提着猎枪到帐篷外面,看着马季华他们一大帮人过来的时候,身旁没一个人出来,他心里顶着的压力实在不小。
要知道,在那种情况下,对方要是一来就下死手,他肯定完蛋。
其余的九把枪,才是在对方人多势众的情况下,沉着应对的最大的底气。
可是,除了武阳出来得及时,其余人像是母鸡下蛋一样,半天挤不出一个。
彭援朝似乎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枪里没子弹,忙着在里边装子弹呢!”
周景明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枪里没子弹……彭哥,这些枪拿回来的时候,是让你收起来的,不知道在淘金河谷里,枪要一拿起来就能用吗?你没看到我跟武阳,晚上睡觉的时候,枪都放在随手一捞就能到手的地方啊?
这要是万一有人闯进来,拿起枪来放不响,那跟烧火棍有什么区别?”
彭援朝见周景明脸色不对,连忙解释:“现在队里的人多了,这人多手杂的,我怕他们瞎搞,弄了走火伤到人什么的,就把枪里的子弹全都取出来了,想着要用的时候再装。”
枪被收起来统一保管,这是周景明自己的意思。
这玩意儿,毕竟是杀器,若是交到下边那些人手里,一个个脾气暴躁,就很可能因为屁大点的事儿起冲突,懂得克制还好,要是急眼了动枪,那就要命了。
还有,